从肃穆的烈士陵园出来,那碗热气腾腾、烟火气十足的炸酱面,成了驱散沉重心情的最好慰藉。
二十分钟后,江焱凭着多年前的记忆,将车停在一处胡同口,带着沈芯语和赵露丝步行深入。
与记忆中相比,胡同更加拥挤喧嚣,曾经的几家老店已换了招牌,空气中弥漫着陌生感。
“变化真大。”他轻声感慨,许多熟悉的面孔已不见踪影。
终于,在胡同深处找到了那家记忆中的老字号炸酱面馆。
店面比记忆中更显破旧,但门口排起的长龙证明了它的味道依旧。
“要排队呢。”沈芯语看着长队,轻声说。
“值得等。”江焱微笑着,很自然地站到了队尾。
他没有动用任何特权,就像个普通的归乡游子,享受着这份熟悉的烟火气。
赵露丝乖巧地站在他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胡同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一辆张扬的蓝色法拉利跑车竟强行挤进了本就不宽的胡同!
行人纷纷惊慌避让,一时间鸡飞狗跳。
“怎么把车开进来了?!”
“太不像话了!”
抱怨声四起。
那跑车却毫不在意,继续嚣张地鸣笛前行。
在经过面馆附近时,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奶奶躲闪不及,被跑车的后视镜刮到。
“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菜篮里的蔬菜滚了一地。
跑车猛地刹住。
“没长眼睛啊?老不死的!”
车窗降下,一个戴着墨镜、头发染成银灰色的年轻男子探出头,不仅没有歉意,反而破口大骂。
老奶奶坐在地上,捂着腿,疼得说不出话。
“你撞了人怎么还骂人?”
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愤怒响起。
是赵露丝!
她看不下去,冲出队伍跑到老奶奶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奶奶,您没事吧?”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多管闲事!”
银发男子骂骂咧咧地推门下车,态度极其嚣张。
他身后跟着下车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目光犀利的保镖。
周围的人群虽愤怒,却似乎认得这人,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你不对!你快给奶奶道歉,送她去医院!”
赵露丝仰着头,毫不畏惧地据理力争。
“呵,”‘
银发男子嗤笑一声,摘下墨镜,用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赵露丝。
“小丫头长得挺水灵啊?想当活雷锋?行啊,陪哥哥我去喝一杯,我就考虑考虑。”
说着,他竟然伸手要去摸赵露丝的脸!
“啊!”赵露丝惊叫一声,后退躲闪。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赵露丝的瞬间。
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扣住了银发男子的手腕。
是江焱。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赵露丝身前,面色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寒冰。
“你他妈谁啊?松手!知道老子是谁吗?”银发男子吃痛,又惊又怒地吼道。
他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我是她哥。”江焱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给你三秒钟,道歉,赔钱,然后滚。”
“道你妈的歉!阿彪,给我废了他!”银发男子对着保镖咆哮。
那个叫阿彪的保镖眼神一厉,一步踏前,一记凌厉的手刀直劈江焱颈侧!
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专业出身,带着军中格斗术的影子。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江焱却只是眉头微挑。
他不闪不避,在对方手刀即将临体的刹那,扣着银发男子的手顺势向前一带一送!
“砰!”
银发男子被他当成肉盾,直接撞进了保镖怀里。
阿彪投鼠忌器,攻势瞬间瓦解,两人狼狈地撞在一起,踉跄后退。
“妈的!废物!”
银发男子更加暴怒,挣脱开来,竟从跑车里抽出一根金属棒球棍!
“在京都,还没人敢动我庞龙!”
他挥舞着棒球棍,朝着江焱当头砸下!
气势汹汹,完全是下了死手!
“江焱!”沈芯语吓得脸色发白。
江焱眼中寒光一闪。
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情。
侧身、进步、切入中线,动作快如鬼魅!
在棒球棍落下的轨迹中,他的拳头后发先至,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地轰在庞龙的小腹上!
“呕——!”
庞龙的眼珠瞬间凸出,整个人像只被煮熟的虾米弯下腰,棒球棍“哐当”落地。
胆汁混合着未消化的食物从嘴里喷了出来,跪倒在地,痛苦地抽搐着。
那个保镖阿彪见状,脸色剧变,再次扑上。
江焱看都没看,反手一记肘击,如同长了眼睛般撞在对方胸口。
“噗!”阿彪闷哼一声,感觉像是被卡车撞到,眼前一黑,直接瘫软下去。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秒。
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庞龙主仆,此刻像两条死狗般躺在地上。
寂静!
整个胡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雷霆般的手段震慑住了。
江焱弯腰,从庞龙口袋里掏出钱包,将里面厚厚一沓现金取出,塞到还在发愣的老奶奶手里。
“奶奶,这是医药费和赔偿,您收好,赶紧去看看伤。”
然后,他像提垃圾一样,将瘫软的庞龙提起来,按在跑车引擎盖上,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
“回去告诉你爹庞天佑,打你的人,叫江焱。让他好好想想,几年前西山那场夜宴,他为什么能活到今天。”
原本因剧痛和羞辱而面目扭曲的庞龙,在听到“江焱”这个名字时,还没太大反应。
但“西山夜宴”四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无尽的恐惧瞬间淹没了疼痛!
那件事,是他父亲酒后失言透露出的、关乎庞家生死存亡的绝对禁忌!
“现在,可以滚了。”江焱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开。
庞龙连滚带爬,甚至顾不上剧痛和瘫倒的保镖,手脚并用地钻进跑车。
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仓皇失措地倒车逃离,引得胡同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江焱这才走回赵露丝和沈芯语身边,脸上的冰寒瞬间消融,柔声道:“没事了,吓到了吧?”
赵露丝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江焱哥哥,你好厉害!”
沈芯语则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男人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邃和危险。
他离开京都多年,但这里的风云,似乎仍因他的归来而暗流涌动。
而周围那些原本陌生的摊贩和食客,再看向这个平静地重新站回队伍末尾的年轻人时,眼神里已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