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锦绣花园小区。
江焱拎着简单的行李背包,与林婉秋在门口告别。
“小江啊,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是不是住得不习惯?有什么问题你跟阿姨说……”
林婉秋脸上写满了不舍和挽留,她是真心喜欢这个虽然有时不着调,但关键时刻极为可靠的年轻人。
“林阿姨,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我有点私事必须去处理。”江焱笑着解释,语气真诚。
一旁的朱丹,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嘴硬道:
“妈,他爱走就走呗,正好清净!赶紧滚蛋,省得看着心烦!”
然而,当江焱真的提起行李,对她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痞笑。
然后转身走向电梯时,朱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失落感,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江焱在小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报出了“珑玺公馆”的地名。
他早已和沈芯语通过电话,让她在家等自己。
出租车很快抵达了珑玺公馆,这片位于魔都核心区域的顶级豪宅区。
江焱在一栋典雅大气的独栋别墅前下车,按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
沈芯语穿着一身丝质睡裙,外面随意披了件晨褛,看到门外提着简单行李的江焱,她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倚在门边,带着些许审视问道:
“江焱,你这是什么意思?提着行李跑来我家……难道就因为之前帮了我几次,就打算理直气壮地免费住进来?”
江焱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沈芯语吸引,睡裙的细吊带勾勒出她精致的锁骨,丝质面料贴合着曼妙的曲线,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沈芯语立刻察觉到他这“不怀好意”的视线,脸颊微红,羞恼地低斥一声:“流氓!”
随即转身,径直朝屋内走去。
江焱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跟了进去,反手带上门。
他将行李往旁边一放,看着沈芯语的背影,收敛了玩笑,语气变得认真:
“芯语,我准备回趟京都。”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我想带你一起回去。”
正走向客厅的沈芯语脚步猛地一滞,身体瞬间僵住。
她倏然转身,绝美的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深深的担忧与犹豫。
——跟他回京都?
——这……这意义非同一般!
就在沈芯语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时。
江焱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江焱微微皱眉,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江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恭敬的声音,正是洪盟大长老穆河。
“按照您的吩咐,接任盟主的大典已经定下,就在中秋之夜,地点在京都总坛。您看……您什么时候动身回京都?属下好派人前去接应您。”
江焱语气平淡:“知道了,就这两天会回去,不用你们接,我自己过去。”
“是,江少。”穆河应道。
随即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提醒道:
“不过江少,您务必小心,据可靠消息,已经有人暗中派出人手前来魔都,怕是要对你不利。”
江焱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那股玩世不恭的气息骤然收敛,一股冰冷而危险的气势无形中散发出来,连不远处的沈芯语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着话筒淡淡说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他们来。”
挂断电话,江焱看向仍处于震惊和犹豫中的沈芯语,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计划要稍微改变一下了。这两天还得先解决点小麻烦。我们晚两天再回京都。”
不等沈芯语从是否同去京都的纠结中回答。
江焱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实际的、带着点恳求的语气,眼巴巴地看着她:
“芯语,那个……我能不能先在你这儿……借住两天?”
沈芯语闻言,绝美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明显的为难和抗拒。
她这栋别墅,从未有过任何男人留宿,甚至连她的父亲都很少过来。
她红唇微启,刚想干脆地拒绝。
江焱却抢先一步,瞬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模样。
哀声道:“我现在工作也辞了,房子也退了,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真的只能去睡公园长椅或者天桥底下了……”
沈芯语看着他这副演技浮夸的样子,心里简直哭笑不得。
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价值上亿的古画送人,眼皮不眨就敢用二十亿作为赌注的人。
现在哭穷说要去睡大街?这种鬼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吧!
但是,沈芯语终究没有戳穿他这拙劣的表演。
或许,在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内心深处,也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时,那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踏实。
她轻轻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伸手指向一楼一间客房,语气故作冷淡,带着警告:
“你就住那间客房。记住,绝对不准踏上二楼一步!否则,我立刻把你连人带行李扔出去!”
“得令!保证严格遵守沈总的家规!”
江焱脸上瞬间阴转晴,他提起行李,动作麻利地就朝那间客房窜去,生怕沈芯语反悔。
看着他欢快雀跃的背影,沈芯语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引狼入室”的不妙预感。
她忽然想起他刚才话里透露的信息,忍不住追问道:
“你刚才说……你辞去了学校的工作?你……是准备离开魔都了?”
江焱放行李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的。”
简单的两个字,让沈芯语的心微微一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追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江焱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芯语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那里面有平静,有怅惘,还有一种深埋于骨的决然。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了几分:“这次离开,也许很快回来。也许……再也回不来。”
对于他们这种行走于刀尖之上、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军人而言,每一次离别,都可能是永别。
战场无情,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伤感瞬间拽住了沈芯语的心。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沉重的事实,也像是在做一个决定。
随后,她抬起头,提出了一个看似突兀的邀请:
“今天晚上,薛涵怡在魔都有一场演唱会。我……有两张票。你……能陪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