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开口道,语气务实而充满诱惑:“大人,后世历史缥缈难测,且凶险万分。但后世之物却可立竿见影,解燃眉之急!在下愿先以此微末之能,为大人麾下将士谋一份福祉,以证诚意与价值!”
“哦?你能为本帅带来何物?”周兴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几分实际的探究。他需要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空口白话。
王卓精神一振,清晰而快速地报出了他早就想好的物资清单,并着重强调了其战略意义:“军中是否常为金疮药匮乏、伤兵哀嚎而忧?在下可返回后世,倾尽家财,为大人筹措一千份急救包!就是之前在下给伤兵用过的物品。。”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重点说道:“此外,在下还可筹措两千斤雪白晶莹、甜赛蜜糖的上等白糖!大人,此物绝非仅是调味珍品!在其原产地,它更是紧要关头能救命的战略物资!将其直接敷于创口,有奇效的止血防腐之能!重伤之下,以水化开喂服,更是补充元气、吊命续力的无上滋补品!其效远胜寻常米粮肉糜,于行军打仗,伤员救治,实乃不可或缺之神物!”
“还有两千斤纯净无杂、颗粒细腻的上好食盐!此物于军伍之重要,想必大人比在下更清楚!”
每说一样,周兴的眼神就锐利一分。尤其是听到白糖竟有止血滋补的双重奇效,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作为统兵大将,他太清楚在缺医少药的战场上,一种能快速止血、还能高效补充体力的东西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能救回多少宝贵的老兵,意味着部队持续作战能力的巨大提升!这简直是天赐的军资!
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保持着最后的警惕:“此言当真?白糖竟有如此神效?需要几日?你又如何取信于本帅?本帅又如何信你不是借此遁走?”他必须确认这不是金蝉脱壳之计。
“绝无虚言!此乃后世历经战阵验证之法!筹措此等巨量物资,穿越时空需耗费巨大心力,约需三日!”王卓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时间,同时抛出了最大的诚意和赌注:“在下不需大人预先支付一分一毫!所有资费,我可先自行垫付!三日后,我必将物资如数带到此地,请大人亲自验货!若品质有差,在下分文不取!”
他深吸一口气,加重了最后的筹码,将自己彻底逼上绝路:“待大人验明货物确为所需,且效果非凡之后,再以市价折算相应价值的黄金结算即可!若我三日后未能返回,或带回之物不堪使用,对大人而言并无损失”
先货后款,自带干粮,承担所有风险和时间成本!这个条件优厚得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周兴死死盯着王卓,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最后确认他眼底深处是否有丝毫心虚和欺骗。良久,他眼中精光一闪,终于做出了决断。这三样物品对军队而言,价值远超黄金!
“好!”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声如金石,“本帅就信你这一次!给你三日!三日后,你若能带来方才所说之物,尤其是那有奇效的白糖,本帅必以重金酬谢,亦可保你在大明无忧,甚至许你一场富贵。”
“绝不敢辜负大人信任!”王卓压下心中的狂喜,逆天改命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知道,自己终于用精准的人性把握和诱人的利益,为自己争取到了三天宝贵的喘息之机,和一张未来的的保护伞。而接下来返回现代的三天采购之旅,将是他能否在明朝真正立足的关键第一步。
从明朝军营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脱离,王卓马上返回现代时空。
“三天……只有三天……”他喃喃自语。
时间紧迫,他需要效率最大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App,毫不犹豫地预订了最快一班返回河北邢州老家的高铁票。大城市采购目标太大,而且价格昂贵,老家县城的批发市场才是最佳选择,并且方便运输和时空传送。
高铁飞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王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
· 白糖:重点采购对象。除了食用白糖,他甚至考虑要不要买一些更便宜的冰糖甚至红糖混淆一下,但想到对周兴的承诺和“战略物资”的定位,还是决定全部采购优质白砂糖。止血?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在某些生存手册上看过,极端情况下白糖或蜂蜜可以用于伤口止血和预防感染,主要是利用高渗透压让细菌脱水,同时促进肉芽组织生长。这点必须强调!
· 食盐:这个简单,食用精细盐即可,工业盐怕有不纯物质。
· 急救包:找大型户外用品店或者劳保用品店,要那种基础款,量大管饱。绷带、纱布、碘伏棉签、止痛药、消炎药是核心。
到达老家县城,他顾不上休息,直奔最大的农贸批发市场。
“老板,白糖怎么批?要的量比较大。” “多少?” “一吨。有现贷吗?” 批发店老板吓了一跳,推了推眼镜打量他:“一吨?小伙子,你要这么多白糖干嘛?做月饼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单位搞扶贫,采购一批物资送山区。”王卓面不改色地重复早就想好的借口。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预付定金,约定好第二天上午来取货。接着又如法炮制,在盐业批发点定下了一吨食盐。
接着他又跑遍了县城几家户外店和劳保店,凑齐了一千个基础款急救包。
最后,他在郊区租了一个临时的小仓库,用于存放货物和作为穿梭地点。
看着手机上几乎被清零的存款余额,王卓心在滴血。但想到明朝那边可能的黄金回报,以及这是保住性命、打开局面的关键投资,他又强行镇定下来。
“接下来,就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运’过去了……”他看着堆满小半个仓库的物资,皱起了眉头。上次带一袋样品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这次可是整整两吨多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再次将手按在一袋白糖上,尝试着去感受那种奇异的“连接”……
王卓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物资——整整四十个鼓囊囊的编织袋(糖和盐)和二十个厚纸板箱(急救包),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他学聪明了,找来结实的粗麻绳,将这些袋子和箱子分堆紧紧捆扎在一起,确保它们形成一个相对紧凑的整体。
他双手牢牢抓住其中一捆最大的物资,集中精神,意念锁定那掌心的灼热。
嗡——!
熟悉的眩晕和空间转换感袭来,但或许是因为有了准备,或许是因为这次的目标明确且“体积”虽大却被视为一个“整体”,感觉竟比上次单独穿梭时还要顺畅一些。几乎没有感到太多精神上的负荷,只是眼前的景象骤然模糊、扭曲。
下一刻,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他发现自己连同手中紧抓的那一堆小山大小的物资,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明朝军营。原来所在位置的帐篷瞬间被压扁。。。。。
几乎就在他出现的瞬间,就传来了军士警惕的低喝:“里面什么动静?!”两名军士迅速冲过来刀已半出鞘,紧张地望进来。当他们看到凭空多出的、堆成小山的陌生货物以及站在货物中间的王卓时,脸上的表情如同见了鬼一样,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这一片狼藉的营地,“大意了,下次得在明朝时空选好仓库再穿越,即使有了超能力,也不过是现代社会的一枚屌丝。。。”王卓捂着额头心里想道。
“快去禀报汪百户和总兵大人!王……王先生回来了!”一名军士反应过来,声音发颤地对同伴喊道,自己则死死守在物资旁边,眼睛瞪得溜圆,不敢有丝毫松懈。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汪百户率先赶到,看到这一番景象,即便有心理准备,依旧倒吸一口凉气。周兴紧随其后,他的脸色沉静如水,但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印着陌生字符的编织袋和纸箱时,瞳孔深处依旧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动。
“总兵大人,幸不辱命,所需物资均已带到,请大人验看。”王卓让开身子,恭敬地说道。
周兴没有说话,大步上前。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利落地划开一个标着“白砂糖”字样的编织袋。雪白晶莹、颗粒均匀的砂糖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在昏暗的帐篷内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拈起一小撮放入口中,那极致的、纯粹的甜味瞬间在舌尖化开,远超他所认知的任何饴糖或蜂蜜。
他又划开一个“精制盐”的袋子,看到的同样是洁白细腻、毫无杂质的盐粒,尝一口,只有纯粹的咸味,没有半点苦涩。
最后,他打开一个纸箱,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单个急救包。他拿起一个,撕开真空包装,拿出里面洁白的纱布卷、奇怪的胶带、印着外文的药瓶和铝箔包裹的药片、以及一小瓶碘伏……这些东西的材质和工艺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密和陌生感。
“这些……便是那止血消炎之物?还有这糖,果真能用于伤处?”周兴拿起一包未开封的白糖,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最后的审视。
“回大人,千真万确!”王卓肯定地回答,“急救包内药品用法,我稍后可详细说明。至于这白糖,若遇创口出血,可取其纯净者直接厚敷包扎,确有奇效。大人可寻一伤兵一试便知。”
周兴目光闪烁,盯着王卓看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随即,他对汪百户下令:“去,寻一个伤势不重但创口较深的军士过来。再取些干净水和布来。”
很快,一名胳膊上带着刀伤的士兵被带来。在王卓的指导下,军医清洗伤口后,将少量雪白的白糖仔细撒在创面上,然后用干净纱布包扎好。那士兵原本龇牙咧嘴,但很快便露出惊异的神色:“咦?凉丝丝的……好像……没那么火辣辣地疼了?”
周兴默默看着,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紧抿的嘴角略微松弛了一些。
他又亲自检查了数量,粗略清点,两千斤糖,两千斤盐,一千个急救包,只多不少。
良久,他转过身,重新看向王卓,眼中的审视和冰冷终于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一丝灼热的目光。
“很好。”周兴缓缓吐出两个字,“你果然未曾虚言。此等之物,确乃军中亟需之神品。尤其是这糖……”他掂了掂手中的袋子,“价值非凡。”
他顿了顿,直接问道:“这些,你欲售几何?”
王卓心中早有盘算。这批物资在现代总成本不过两万元人民币左右(白糖约6500\/吨,食盐约2500\/吨,急救包10元\/个*1000个=元)。他需要一笔启动资金,黄金是最硬通的。
他拱手道:“全凭大人赏赐。若能以黄金结算,更便于日后行走,则感激不尽。”他刻意避开具体报价,将皮球踢回给周兴,让对方出价既显尊重,也避免自己不懂行市而吃亏。
周兴是何等人物,自然明白。他略一沉吟,朗声道:“汪百户,去取一百两黄金来。”
王卓心脏猛地一跳!一百两!明朝一斤十六两,一两约37.3克,一百两就是3730克黄金!按现代金价保守每克500元人民币计算,这就是一百八十六万五千元!
用价值两万多元的物资,换回近两百万的黄金!这利润率……
饶是王卓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巨大的差价震撼得几乎失态。他强行压下狂跳的心,保持面色平静。
很快,汪百户抱进来一个小木箱。打开箱盖,里面是排列整齐的金锭,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沉甸甸、诱人的光芒。
“此一百两黄金,便是这批货的酬劳。你可满意?”周兴看着王卓。
“满意!多谢总兵大人厚赐!”王卓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古董折价麻烦且风险大,黄金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正合他意。
周兴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些钱财,足够你一世富足。但你既有如此通天之能,当知钱财易得,前程难觅。好自为之。”
王卓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提醒,也是警告。他恭敬道:“在下明白。日后若大人还有所需,但凭吩咐。”
交易完成,王卓将那一小箱沉重的黄金小心地放在自己脚边。他知道,自己在明朝的第一桶金,已经稳稳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