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民商行的前堂已点起煤油灯,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灯罩,在泛黄的账册上投下一圈圈光晕。
炭盆里的木炭烧得正旺,火星偶尔溅起,落在铺着粗布的桌面上,烫出细小的黑痕。
沈青梧坐在柜台后,面前摊着一张手绘的聚仙楼平面图,指尖沿着“松字包厢”的位置反复划过,指甲在纸面留下浅白的印子。
顾晏辰刚从外面回来,棉鞋上沾着雪,进门时带起一阵冷风,他赶紧把门关紧,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眼线刚传来的消息,张法荛找的那个‘假同学’,已经去商行附近晃过两次了,穿蓝布旗袍,梳着齐耳短发,说要找‘阿青姐’。”
他顿了顿,把纸条递给沈青梧,“还有,聚仙楼松字包厢后面的暗门,确实通后院小巷,小巷尽头是道高墙,翻墙就是租界巡捕房的后门——沈敬海是想把你堵在巷子里,就算你能跑,也容易被巡捕抓。”
阿力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攥着那根磨得光滑的短棍,棍尾的麻绳被他捏得发潮。
他看着平面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小声说:“这不是明摆着设陷阱吗?我们要不别去了,万一被堵在巷子里,就完了。”
沈青梧没说话,目光落在平面图上“松字包厢”门口的两个红点上——那是顾晏辰标记的守卫位置。
她的脑海里忽然弹出系统的淡蓝色提示:【基础情报分析技能升级,可梳理目标人物关系网及阴谋逻辑链】。瞬间,一条条线索像珠子般被串起来:沈敬海(武藤敬二)→ 勾结张啸林(鸦片交易)→ 拉拢张法荛(找假同学诱敌)→ 设伏聚仙楼(暗门堵截)→ 目标(杀沈青梧+抢药品)→ 背后推手(松井一郎\/日方“狸猫计划”)。
“他设陷阱,正好说明松字包厢里有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东西。”沈青梧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几分锐利,“他怕我查到鸦片走私的账本,怕我听到‘狸猫计划’的消息,更怕我活着把他是日本人的事说出去——所以才急着要我死。”
她指着平面图上的“松字包厢”:“这里是他和张法荛见面的地方,肯定藏着走私鸦片的账册,说不定还有和松井一郎往来的信件。只要能拿到这些,就能证明他是汉奸,是日本人的走狗,到时候就算杜月笙还在香港,青帮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顾晏辰皱了皱眉:“可陷阱太明显了,假同学一引诱,我们就去,他肯定会怀疑。而且守卫都是张法荛的人,手里有刀,硬闯太危险。”
“不用硬闯。”沈青梧拿起笔,在平面图上画了一条虚线,从聚仙楼正门到二楼洗手间,再到松字包厢门口,“我伪装成被假同学骗去的样子,先跟她去二楼洗手间,趁她不注意,溜到松字包厢门口偷听。顾先生你安排两个外围兄弟,一个在巡捕房后门等着,万一我被堵在小巷,就放信号弹引巡捕过来;另一个在聚仙楼正门盯着,要是看到守卫多了,就想办法制造混乱。”
她顿了顿,看向阿力:“你留在商行,要是看到张法荛的人来,就锁好门,从后院的密道去教堂找地下党的同志——我们转移药品的事,不能出岔子。”
阿力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用力点头,攥紧了手里的短棍:“阿青姐放心,我会看好商行的!”
就在这时,沈青梧的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宿主通过情报梳理制定完整行动方案,基础情报分析技能熟练度+10%,主线任务“调查沈敬海背景”进度提升至25%(已明确阴谋逻辑链)。奖励:解锁“环境扫描”基础功能(可识别场景内潜在危险点)】。
一股细微的暖流顺着太阳穴蔓延开,她再看那张平面图时,眼前仿佛浮现出聚仙楼的实景:松字包厢门口的守卫可能藏在门后,暗门的门轴可能生锈(推开门会有声音),小巷的墙根下可能有积水(容易滑倒)。这些潜在的危险点,都被系统清晰地标注出来,让她心里更有底。
“对了,张啸林那边有什么动静?”沈青梧忽然想起第八节里张法荛提到的鸦片交易,抬头问顾晏辰。
“眼线说,张啸林嫌沈敬海只给三箱鸦片,不肯派太多人,只让张法荛带五个手下守暗门。”顾晏辰回答,“他还想等我们和沈敬海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既想拿剩下的七箱鸦片,又想抢药品。”
沈青梧冷笑一声:“贪婪的人,最容易被利用。我们可以利用张啸林的贪心,让他的人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比如,让外围兄弟故意给张法荛透消息,说‘药品藏在商行后院’,让他分人去商行,这样聚仙楼的守卫就少了。”
顾晏辰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张法荛本来就贪,一听说有药品,肯定会分人去抢,到时候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
煤油灯的光晃了晃,映着三人的脸,原本凝重的气氛,因为这个计划变得轻松了些。
炭盆里的木炭烧得更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也驱散了心里的不安。沈青梧收起平面图,折好放进怀里,又检查了一遍靴筒里的水果刀——刀刃锋利,能应对突发情况。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看向外面的雪夜。
法租界的路灯昏黄,雪粒落在灯面上,像无数细小的星子。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夹杂着电车“叮叮”的铃声,看似平静的夜晚,却藏着无数暗流。但她不再像冬至夜那样仓皇,因为她有计划,有伙伴,有系统的助力,更有一颗复仇的决心。
“明天,就按计划来。”沈青梧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顾晏辰和阿力,“沈敬海的陷阱,我们接了。但这一次,猎物不是我,是他。”
顾晏辰和阿力都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信任。
煤油灯的光映在他们身上,像给这乱世里的三个小人物,镀上了一层勇敢的光。
聚仙楼的陷阱已经挖好,沈敬海和张啸林的阴谋还在继续,但沈青梧知道,这场较量的主动权,已经悄悄转移到了她的手里。
在这乱世里,她要靠自己的双手,靠特种兵的身手,靠系统的降维打压,把这些仇敌一个个拉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