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左贤王一听,不由咧嘴大笑。
许他三日整军备战?
陈夙宵怕不是傻子吧!
“哈哈...好,够爽快,三日后我们再一较高下。”
陈夙宵负手而立,笑道:“好说,好说。”
陈知微心中惴惴,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急急忙忙飞奔下了城楼,绕了一大圈,从城门洞里冲出来。
“皇兄糊涂,糊涂啊!”陈知微一边跑,一边大声疾呼。
来到近前,陈知微喘了口粗气,先是冲左贤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随即,才回头把陈夙宵拉到一旁,低声道:“皇兄三思啊,北狄狼骑凶残无比,无人可挡啊,您又何必让我陈国上千儿郎白白丢了性命。”
陈夙宵好笑的看着他,明明武功不俗,却偏偏要跑楼梯,还非要装的气喘吁吁。
不过,他还算是说了句实话,正常交锋,陈国千骑,肯定无法与左贤王精挑细选的的八百狼骑抗衡。
所以,陈夙宵要了三天。
“唔!”陈夙宵想了想:“皇弟所言甚是,可是君无戏言,为兄也不好出尔反尔。不如这样,你去与那北蛮子商量商量,决斗就算了,他们之前输的二十万良马,适当的减免个千八百,实在不行,两千匹也行啊。”
陈知微张口结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皇兄实在有些难为了臣弟了。”
陈夙宵闻言,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怎么,朕的贤王爷是觉得那二十万良马,收不回来了?”
“不,不是,皇兄莫要误会。”
“诶!这就对了嘛。”陈夙宵用力拍拍陈知微肩膀。
“那接下来三天,皇弟可有信心要回那十九万八千匹良马?”
“我...”陈知微只觉胸闷难当,满腹憋屈。
“哦,对了,此番看管他们的任务,朕也交给你,礼部大小官员,随你调遣。”
陈夙宵笑意盈盈,越发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加油,努力!”
陈知微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只恨不得当场就与之火拼,直接将其斩杀。
“走啦,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陈夙宵没在管他,也没有召回三千前卫营军士,转身施施然回城去了。
就连给左贤王打声招呼都欠奉!
城楼上,苏酒几人见状,赶紧飞奔下来。
只不过,这回苦了崔怀远。
破军根本就没要帮手,直接把他连人带椅子给扛了下去。
一行人到了陈夙宵跟前,破军单手便把崔怀远给放了下来,轻松写意。
可把崔怀远吓的够呛。
陈夙宵一看,目光来回一扫,顿时便有了主意。
“那个楚...”
“回陛下,末将楚无妄。”
“很好,楚无妄,你还想去边关吗?”
破军闻言,不由一愣,脸上尽是纠结。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他能活着回到帝都娶妻生子,已是万幸。
如今有了牵挂,哪还想再去边关拼命。
陈夙宵读懂了他的表情,笑道:“朕有一计,你可不必再去边关。”
“真的吗?”破军满脸喜色,下一刻,又赶紧收敛起来。
皇帝当面,身为一营统领,竟然怯战,当面挨一顿训斥都是轻的。
然而,陈夙宵依旧笑容不减:“朕赐你个四品折冲都尉,为崔祭酒贴身护卫,你看如何?”
破军愣愣的看着崔怀远,却见崔怀远同样惊讶的看向陈夙宵。
片刻,崔怀远用一种受宠若惊的语气说道:“微臣何德何能,要此良将为护卫,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破军闻言,心肝一颤,连忙道:“请陛下放心,若崔大人有任何损伤,末将愿提头来见。”
“好!”陈夙宵抚掌大笑。
崔怀远还想说什么,却已被破军涎着张脸推到了一旁。
苏酒叹道:“陛下对崔先生,可真是好的没话说。”
“呃?”陈夙宵想了想,道:“朕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要过来给你当护卫。”
“啊?”苏酒也愣住了,眨着好看的大眼睛,看着陈夙宵尽是不可思议。
她万没想到,就只是感叹一句,皇帝陛下就要给她也配上护卫了?
“陛下,这...不好吧。”
陈夙宵摆摆手:“没什么不好,说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现在,出发。”
“去,去哪?”苏酒心脏一阵乱跳。
“当然是去你家啊。”
苏酒一听,心跳的更快了:“这...”
陈夙宵看她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不由一阵好笑,凑过去附耳低语了几句。
于是,苏酒脸更红了,末了还娇嗔的瞪了陈夙宵一眼。
兵部尚书抬头望天,就差双手插兜,嘬嘴吹口哨了。
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兵部...”陈夙宵扭头看过去,敲了敲脑袋。
有了破军的前车之鉴,兵部尚书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
“老臣沈孤寒。”
话一出口,心头却有无限低落。
破军楚无妄不过是边关回来赋闲养伤的闲人,与皇帝陛下不熟,皇帝记不住他十分正常。
可是他沈孤寒是兵部尚书,朝堂重臣。
皇帝竟也记不住他,这事说出去,丢脸的定是他沈孤寒。
说不定还能落个尸位素餐的名声!
“哦,沈尚书,朕记住你了。”
“谢陛下!”沈孤寒感激涕零,跪地磕了个响头。
“你,亲自去寻右卫袁聪,让他挑一千精骑出来,朕可不能拂了北蛮子的好意。”
“臣,遵旨!”
沈孤寒抬起袖子拭去额头上的汗,起身找守城卫兵要了马匹,出了北门,斜刺里往西而去。
“走吧!”
陈夙宵示意苏酒,当先迈步而行。
“陛下,如今事态紧急,你打算怎么做?”
陈夙宵沉吟道:“朕让你差人掏粪坑,做的如何了?”
“还,还行,用您给的办法,熬出不少硝来。”
想着那东西竟是从粪堆中,熬煮而来,苏酒始终有些膈应。
“还行?”陈夙宵一愣,突然笑道:“你还嫌弃上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生产一斤硝,可许你折价十三斤粮,以抵盐,糖税收。”
苏酒小嘴微张,心里疯狂的盘算起来,得让人再仔细清查一遍,绝不能放过一个粪坑。
那哪里恶臭粪坑,分明是无人发掘的金山银山啊。
“陛下,那您准备要多少?”
陈夙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此等尖货,你问朕要多少?那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苏酒闻言,已经开始盘算整个陈国有多少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