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统领满脸期待,又手足无措。
陈夙宵不由一阵好奇:“你们找他做什么?”
四人一听,脸上表情就像死了爹一样。
“陛下,我们已经改过自新,您就别在折磨我们了。”
白常在黝黑的脸皱皱巴巴,比哭还难看。
嘶!
陈夙宵深吸一口气,来回打量着四人。
片刻,才忍着笑问道:“老道士...把你们怎么了?”
白常在抽了抽鼻子,道:“不归道爷给我们下毒,如果没有定期服用他老人家给的解药,我们就会...就会穿心蚀骨而死。”
“呀,这么严重!”
四人闻言,心里那叫一个苦。
明明就是皇帝指使的,幸灾乐祸就算了,还装作不知情。
演给谁看呢!
“陛下!”白常在双膝一软,“扑通”跪倒:“末将真的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末将唯陛下马首是瞻。”
其余三人见状,也跟着跪了,齐声道:“请陛下开恩!”
陈夙宵咂咂嘴,沉吟道:“说实话,朕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啊?”
四人闻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呃...可是,陛下,我等四人第二次毒发就在今夜子时。如果找不到道爷,那我等...”
“第一次都过来了,你们先硬挺一下,或许老道士明日一早就去给你们送解药了呢。”
四人苦哈哈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
一想到毒发时那钻心蚀骨的疼痛就不寒而栗,而子时到天亮,得有好几个时辰。
那种经历,没人想再经历第二次。
四人对视一眼,”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嘴里不停喊道:“求陛下开恩。”
“停停!”陈夙宵被四人吵的头晕,连忙喊停。
四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每个人额头上都肿起来一个大包,红红的,隐现血迹。
但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期待。
“你们,真知错了?”陈夙宵道。
“知错,末将知错了!”
陈夙宵轻哼一声:“错哪了?”
四人低下头,小声道:“身为陛下亲军,不该...不该与贤王爷交往过密。”
“呵呵!真的只是交往过密吗?”
四人闻言,个个低眉垂首,心头打鼓。
若真把“交往过密”,揉碎了,摊开了来说,那他四人,人头不保。
四颗脑袋齐齐整整的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大响,齐声道:
“末将愿将功赎罪,求陛下开恩!”
陈夙宵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朕就暂且信你们一次。你们先回去,朕自会差人去寻老道士。”
四人犹豫片刻,无奈只得起身告退。
“记住你们说过的话,若再有二心,朕不介意夷了你们的九族。”
四人闻言,脚步一顿,转身深深一礼,随后落荒而逃。
“小德子,去问一问,老道士跑哪里去了。”
“是。”
不消片刻,小德子去而复返,脸上表情怪异。
陈夙宵见状,不由皱眉:“有消息了。”
“回陛下,有了!”
“他在哪?”
“在...在陛下您的内帑库房里。”
陈夙宵拍案而起:“他又去偷朕的钱了?”
“倒也不是,听闻道长前日出宫了一趟,来来回回,搬了几十坛忘忧酿回来,现在还在库房里醉着没醒呢。”
陈夙宵一拍脑门,长长叹了口气。
“罢了,差人去把他叫起来,别真让那四个二五仔死了。”
小德了心头疑惑,不明白“二五仔”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脚步匆匆,又跑了出去。
陈夙宵坐回到龙椅上,捏着眉心,只觉一阵头疼。
正在此时,那熟悉的香风再次传入鼻腔。
陈夙宵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道:“朕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臣妾还是觉得陛下强攻大觉寺不妥。”
陈夙宵叹了口气:“那皇后可否教朕,该如何做?”
“陛下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动大觉寺。”
“君无戏言,你当朕说着玩的吗?”
徐砚霜目不转睛看了陈夙宵片刻,叹息一声道:“大觉寺香火鼎盛,信徒无数。冒然攻打大觉寺,必生祸端。”
“有锦衣卫先找罪证,朕再动手。到时候,大军上山,谁敢阻挡。”
“陛下既已认定大觉寺藏着不法罪证,臣妾愿亲往求证。”
“嗯?”陈夙宵抬起头,好奇的打量着徐砚霜。
自从废后之变,徐家献财之后,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请缨。
“大觉寺凶险无比,稍有不慎,朕连你的尸首都可能找不到。你,还会去吗?”
徐砚霜一愣,无比认真的与陈夙宵对视片刻。终于,确定他不是吓唬人。
但还是咬咬牙,道:“臣妾愿往。”
“你真想好了?”
徐砚霜点点头:“臣妾祖父才刚送入大觉寺,正好给了臣妾思念祖父,上山祈福还愿的由头。况且,臣妾身为国母,行事比普通香客要方便的多。”
陈夙宵笑着摇摇头,重新坐好,道:“这人呐,往往理想很丰满,而现实,却很骨感。”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不去。”
“臣妾不惧!还请陛下成全。”
“呵!皇后行事,何时需要朕允许了。你若想去,那便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哪怕你因此死了,朕也不会对徐家有任何特殊关照。”
说着,陈夙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你若死在山上,那朕倒也不必再大费周章找什么罪证。嗯,皇后颇有老国公遗风。”
徐砚霜暗恨:“陛下,臣妾还没死呢!”
陈夙宵一拍脑门,笑道:“瞧瞧,朕尽想好事了。”
“你...”
徐砚霜气的转身就走,才刚到殿门口,便又停住脚步。
“臣妾明日一早便上山。”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夙宵心情畅快,本想让她去找陈知微,但心里又膈应的慌。
哪有把自己老婆往别人怀里推的道理。
萧芸自然不算。
叹了口气,陈夙宵叫出影一:“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护送皇后上山。”
“是,属下领旨。”
陈夙宵终究还是不想让她死了。
隐约间,总有一种错觉。
他与徐砚霜之间,合则生,分则死。
也不知道等度过一年之期,这种感会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