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那声清晰的“娘亲”,如同惊雷般在帐中炸开。
潘金莲整个人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怀中婴孩。墨心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嘴微张,又含糊地吐出几个音节:“娘...亲...”
这不是幻觉!
“天啊...”潘金莲颤抖着手轻抚墨心的脸颊,“心儿,你...你再叫一声?”
墨心却只是咯咯笑着,小手抓住她的手指,又变回寻常婴孩模样。但那双眼睛里的灵慧之光,却比以往都要明亮。
帐外脚步声急响,武松率先冲了进来:“嫂嫂!方才可是...”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墨心身上。
紧接着,燕青、扈三娘、苏墨等人也都闻声赶来。众人围着这个突然开口说话的小婴孩,皆是目瞪口呆。
“这...这才七个月大的孩子...”扈三娘喃喃道,“怎会开口说话?”
苏墨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古籍有载,圣人降世,常有异象。少主乃天命所归,非常理可度!”
正当帐中一片惊疑不定之时,白玉堂如一片雪花般悄无声息地飘入帐中,面色凝重:“影墨首领‘墨魇’已到边关。他修炼邪术,最善操控人心,方才必是感应到少主灵识初开,试图侵扰。”
潘金莲立刻将墨心紧紧护在怀中:“他敢!”
白玉堂道:“墨魇功法诡异,能于千里之外影响心神。少主方才开口,怕是受其邪力刺激,灵能暴涨所致。”他看向墨心,眼神复杂,“福兮祸之所伏,少主提早觉醒灵识,虽能更快修习墨家秘术,却也更容易被墨魇感知。”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帐外突然传来警讯:“敌袭!有刺客!”
武松当即拔刀:“来得正好!武二去会会他们!”说着大步冲出。
燕青与扈三娘紧随其后。苏墨则急忙开始布置帐内防护机关。
潘金莲抱着墨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白玉堂:“白先生,眼下该如何是好?”
白玉堂沉吟片刻:“为今之计,需尽快为少主举行‘启灵仪式’,稳固灵识。否则被墨魇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仪式需要何物?” “需三样东西:天山雪莲、东海鲛珠、以及...武都头的一滴心头血。”
潘金莲愕然:“为何需要二叔的心头血?”
“武都头至阳至刚,气血最克邪祟。有他的血为引,可保仪式无虞。”白玉堂解释道,“前两样,我早已备下。”
这时帐外杀声渐近,显然刺客非同一般。潘金莲当机立断:“那就尽快举行仪式!我去寻二叔!”
她将墨心交给白玉堂,正要出帐,武松却满身是血地退入帐中:“嫂嫂莫出去!来的是影墨死士,悍不畏死,十分难缠!”
说话间,数个黑衣刺客已突破防线杀入帐内。苏墨启动机关,弩箭齐发,却都被刺客以诡异身法避开。
白玉堂长剑出鞘,剑光如雪,瞬间挡住数名刺客。武松也挥刀迎战,帐内顿时刀光剑影。
混乱中,一个刺客突然掷出枚黑色弹丸。弹丸爆开,散发出浓重黑雾。
“闭气!”白玉堂急喝,却已晚了一步。
离得最近的武松吸入少许黑雾,动作顿时一滞。就这瞬间破绽,一柄淬毒短剑已刺到他心口!
“二叔小心!”潘金莲失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在白玉堂怀中的墨心忽然周身泛起金光,小手指向武松,清晰吐出二字:“不...要!”
奇迹发生了!那刺客的短剑在离武松心口寸许处硬生生停住,仿佛被无形屏障阻挡!
趁这机会,武松怒喝一声,一刀将刺客劈飞。
所有人都被这景象震惊了,连其他刺客都动作一滞。白玉堂趁机剑光大盛,顷刻间将剩余刺客尽数制服。
帐内一时寂静。众人目光都聚焦在墨心身上。小家伙似乎耗尽了力气,软软地靠在白玉堂怀中,胸口金纹渐渐隐去。
“言出法随...”白玉堂喃喃道,“竟是言出法随之能!”
武松顾不上伤势,急步上前:“心儿怎么样了?”
潘金莲接过孩子,仔细查看,见墨心只是睡着,方才松了口气:“似是脱力了。”她抬头看向武松,“二叔你的伤...”
武松这才察觉心口微痛,扯开衣襟,只见胸口处有个细微红点,却无大碍:“不妨事,皮肉伤。”
白玉堂却神色凝重:“影墨的‘蚀心雾’歹毒无比,纵是擦伤也后患无穷。”他取出一枚玉瓶,“此乃墨家解毒丹,武都头速速服下。”
武松服过药,调息片刻,面色渐复红润。他看向熟睡的墨心,眼神复杂:“方才...是心儿救了我?”
“若非少主觉醒言灵之力,武都头性命难保。”白玉堂道,“但也正因如此,启灵仪式刻不容缓。否则下次墨魇亲至,少主未必能抵挡。”
潘金莲深吸一口气:“那就请白先生即刻准备仪式。”她看向武松,“二叔,需要你一滴心头血...”
武松毫不犹豫:“莫说一滴,便是要武二这条命,也尽管拿去!”
白玉堂摇头:“一滴足矣。只是取心血过程痛苦,都头需忍耐些。”
当下白玉堂令人在帐中布置法阵。他取出一朵晶莹雪莲和一枚流光溢彩的鲛珠,置于阵眼。随后以银针刺入武松心口,取出一滴鲜红的心头血。
血滴入阵的刹那,整个法阵亮起柔和金光。
白玉堂将墨心置于阵中,开始念动咒文。金光越来越盛,渐渐将墨心笼罩。
突然,帐中烛火齐暗,一股阴冷气息弥漫开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白玉堂!你敢坏我好事!”
白玉堂冷笑:“墨魇,你终究慢了一步!”
金光大盛,瞬间驱散阴冷。墨心周身金纹再现,比以往更加清晰明亮。
仪式完成时,天已破晓。墨心悠悠转醒,看到潘金莲,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清晰叫道:“娘亲!”
这一次,再无疑问。
潘金莲喜极而泣,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
武松看着这一幕,刚毅的脸上也露出柔和笑意。他忽然想起什么,问白玉堂:“白先生,心儿既已能言,可能习武?”
白玉堂微笑:“少主灵识已开,非常人可及。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下最要紧的,是教他控制这份力量。否则言出法随,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墨心忽然指着武松的朴刀,咿呀道:“刀刀...飞!”
那朴刀竟真的颤动起来,险些脱手飞出!
武松急忙按住刀柄,哭笑不得:“小祖宗,这可不能乱玩!”
众人都笑起来,帐中气氛一时轻松。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
白玉堂望向帐外曙光,轻声道:“该去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