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远山的轮廓,京城被暮色与渐次亮起的灯火笼罩。林小满的小院里恢复了宁静,只有厢房里那几箱黄金锦缎,无声诉说着白日的惊心动魄与丰厚回报。
但她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那些黄白之物上。
她盘腿坐在卧室的床榻上,门窗紧闭,心神完全沉入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刚刚那一波“剁手”消费带来的安全感尚未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兴奋感——那是看着自己“资产”飙升时,最本能的喜悦。
【功德值:】!
这个数字,如同最璀璨的星辰,牢牢占据着界面顶端。哪怕刚刚花费了6800点,余额也还剩3200点!这依然是一笔她穿越以来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一万点……SSS级评价……”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拉着,仿佛这样能更真切地触摸到那庞大的数字。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刚绑定系统时,为了几十、几百点功德值,在乱葬岗绞尽脑汁、甚至差点搭上性命的狼狈场景。
从朝不保夕的炮灰,到如今手握巨款、能跟皇帝谈条件(某种程度上)的“特殊人才”,这中间的跨度,大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果然,高风险高回报……古人诚不我欺。”她低声笑了笑,带着一丝苦尽甘来的唏嘘。这感觉,就像啃了几个月泡面终于拿下了一个超级大项目,拿到了天价奖金和分红。
她仔细查看着系统界面。除了功德值的暴涨,系统本身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界面的蓝色光泽更加温润流畅,不再是之前那种略显生硬的科技感,反而多了点……灵动的意味?提示音似乎也少了些许机械冰冷,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生气”。
是因为功德值达到某个阈值,系统升级了?还是因为她这个宿主实力(或者说“财力”)提升,连带待遇也变好了?
林小满说不清楚,但这种变化让她感觉很舒适。毕竟,谁也不想天天对着一个冷冰冰、仿佛随时会发布抹杀任务的机器说话。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商城的隐藏区域。那张标价一万的【身份互换卡】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简介最后的颜文字“(^▽^)” 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仿佛在无声地诱惑着她。
“哼,”林小满撇撇嘴,用意念将那个标签页关上,“想骗我氪金改命?门都没有!姐要靠实力吃饭!”
她林小满的人生,不需要靠“偷换”来获得。即便开局是地狱难度,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趟出一条路来!
坚定了信念,她开始认真规划剩下的3200点功德值。之前兑换的都是生存和保命的硬需求,现在有了余粮,可以考虑一些更具战略意义的“投资”了。
她浏览着商城列表。
【基础阵法图解】:1500功德值。涉及一些简单的困阵、幻阵、预警阵法的布置原理。看起来有点用,但需要时间学习和实践,暂时不急。
【医术(入门到精通)】:2000功德值。这个很实用,无论是自救还是作为“业务”拓展都有价值。但价格略高,而且她暂时没有行医的打算。
【灵目术(初级)】:1200功德值。小幅提升视力,增强动态捕捉和微光环境下的视野,附带极微弱看破低级幻术的效果。这个不错!无论是观察微表情(配合高级技能)、夜间行动还是防范暗算,都有帮助。
【敛息术(初级)】:1000功德值。降低自身存在感,收敛气息,便于潜伏、跟踪或……躲债?呃,是战略性隐蔽。
权衡再三,林小满做出了决定。
“灵目术,买了!”
“敛息术,也买了!”
又是2200功德值花出去,余额瞬间缩水至1000点。
看着再次变得“拮据”的功德值,林小满非但没有心疼,反而有种资产配置优化后的充实感。钱嘛,就是要花在刀刃上!现在她攻(乌鸦嘴+微表情)防(百毒不侵+体术强化+隐匿符)辅(灵目+敛息)一体,生存能力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
她立刻感觉到双眼一阵清凉,仿佛被清泉洗涤过,看东西更加清晰,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尘埃浮动。同时,呼吸也似乎变得更加绵长轻缓,心念一动,整个人的气息都微弱了下去,如同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效果立竿见影!这功德值花得值!”她满意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就在她沉浸在实力提升的喜悦中时,院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带着几分犹豫的叩门声。
笃、笃、笃。
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林小满瞬间警觉,灵目术下意识运转,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院门外站着一个人影,身形挺拔,衣着……似乎颇为华贵?不像是寻常街坊或者宫里的内侍。
“谁?”她扬声问道,声音平稳,暗中却已捏住了一张隐匿符,随时准备发动。
门外沉默了片刻,一个带着几分沙哑和复杂情绪的年轻男声响起:
“林……林姑娘,是我,赵奕。”
赵奕?
那个太子党头目,曾经的状元郎,被她一句反向预言逼到疯魔的赵奕?他深夜跑来做什么?寻仇?还是……
林小满眉头微蹙,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她不动声色地起身,走到院门后,没有立刻开门。
“赵公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和警惕。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似乎赵奕在挣扎着什么。过了好几秒,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艰难的恳切:
“林姑娘,赵某……并无恶意。此番前来,是……是有一事相求。”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压低了些,“能否……开门容我细说?”
林小满通过灵目术,能隐约看到门外赵奕脸上那交织的紧张、尴尬,以及一种……她从未在这位纨绔子弟脸上看到过的、近乎卑微的期待?
有意思。
她沉吟片刻。以她现在的实力和准备,倒也不怕赵奕玩什么花样。而且,她也很好奇,这位曾经的死对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着。”她淡淡回了一句,然后轻轻拉开了门栓。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外,赵奕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没有带任何随从。他穿着便服,但料子极好,只是神情却与这身华服格格不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憔悴,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嘴唇紧抿着。
当门打开,看到林小满的瞬间,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瞳孔下意识地收缩,那是源自心底的恐惧。但紧接着,他像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与林小满对视,那眼神深处,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更强烈的、近乎狂热的……期盼?
林小满靠着门框,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高级微表情分析术自动运转,将赵奕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肌肉颤动、眼神变化都捕捉分析。
紧张,恐惧,羞愧,但……强烈的目的性,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赵公子,有何指教?”林小满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赵奕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咽下了某种艰难的情绪。他避开林小满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低下头,对着林小满,深深地、几乎是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让林小满都微微有些错愕。
“林姑娘!”赵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往日……是赵某有眼无珠,多有得罪!今日赵某此来,并非寻衅,而是……而是想恳请林姑娘!”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直视着林小满:
“求您……收我当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