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在家狠狠补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饱睡之后，【精神疲劳】的标识终于从刺眼的红色【重度】变成了温和的黄色【轻度】，虽然还有点昏沉，但至少不影响正常思考了。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舒展开了。“果然，睡眠是最好的补药，古人诚不我欺。”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提醒她庆功宴的烧鸡早已消化殆尽。她摸了摸干瘪的钱袋，昨天买烧鸡的“奢侈”行为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唉，功德值要挣，这世俗的银钱也不能少啊。”她叹了口气，开始琢磨怎么搞点快钱。京兆尹给的酬谢虽然不少，但坐吃山空肯定不行。
正在她对着空荡荡的米缸发愁时，耳朵里飘进了窗外几个街坊的闲聊。
“听说了吗？东市那家‘鸿运赌坊’，最近邪门得很！”
“怎么了？又出老千坑人了？”
“不是！是他们的老板钱老西，这几天手气红得发紫！坐庄通吃，押啥中啥，听说三天就赢了上千两银子！去那儿的赌客都快输得当裤子了！”
“这么邪乎？不会是请了哪路神仙吧？”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都没人敢去他那玩了……”
赌坊？老板手气红得发紫？
林小满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吗？！正愁没地方试验新思路（下沉市场业务）和搞点外快，这活生生的“案例”就送上门来了！
一个靠出老千或者运气好疯狂敛财的赌坊老板……这要是给他来个“反向祝福”，岂不是既能替天行道（大概？），又能测试能力，说不定还能混点功德值？
至于赌坊本身是不是合法，里面的赌徒值不值得同情……林小满摸了摸下巴。她没兴趣当圣母普度众生，但打击这种明显不正常、可能涉及作弊的“行业毒瘤”，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决定了！”她一拍大腿，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今天就去会会这个‘鸿运赌坊’和钱老西！”
说干就干。她稍微收拾了一下，依旧是那身素净衣裙，揣上仅剩的几个铜板（当做“活动经费”），便朝着东市方向走去。
鸿运赌坊很好找，就在东市最热闹的一条街上，门脸不小，挂着金灿灿的招牌，只是此刻门前有些冷清，与周围商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几个穿着短打、眼神彪悍的汉子抱着胳膊守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好奇又有点怯生生的小姑娘（虽然内心住着个吐槽役社畜），迈步走了过去。
“站住！”一个守门汉子粗声粗气地拦住她，“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快走！”
林小满眨了眨眼，脸上堆起无害的笑容：“这位大哥，我……我就是听说钱老板手气特别好，想来沾沾喜气，看一眼就走，行吗？”她声音软糯，带着点祈求。
那汉子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衣着普通，不像有钱的主，也没带什么威胁，语气稍微缓和了点：“沾喜气？钱老板的喜气是那么好沾的？快走吧，里面输钱的人多了，别惹晦气！”
“我就看一眼，真的！”林小满坚持道，同时悄悄调动【微表情分析术】，观察着这汉子的表情。他眼神里除了不耐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有戏！这赌坊果然有问题！
就在这时，赌坊里面传来一阵喧哗和咒骂声，似乎有人输急了。守门汉子皱了皱眉，扭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林小满抓住这个机会，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侧身就从汉子旁边挤了进去！
“诶！你！”汉子反应过来，想拦已经晚了。
林小满一进赌坊，就被里面乌烟瘴气的环境熏得皱了皱眉。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味和一种名为“贪婪”的亢奋气息。不大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大多面色焦黄，眼神狂热地盯着赌桌。呼喝声、骰子撞击声、银钱叮当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脑仁疼。
她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了最中央那张最大的赌桌上。一个穿着绸缎褂子、脑满肠肥、手指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的中年胖子，正志得意满地坐在主位，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银锭和银票。他满面红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正是老板钱老西。
他刚刚又通吃了一把，正得意洋洋地收着钱，旁边几个跟班模样的人不停地拍着马屁：“老板鸿运当头！财神附体啊！”
赌客们则是一片哀鸿，有人捶胸顿足，有人面如死灰。
林小满悄悄挤到人群边缘，【微表情分析术】全力开启，仔细观察着钱老西和他的跟班，以及那个摇骰子的荷官。
钱老西的得意是发自内心的，但眼神深处有一丝刻意维持的亢奋，不像纯粹靠运气。那个荷官摇骰盅的手法看似大开大合，但在某些细微的转折处，有着极其隐蔽的、不符合常理的停顿。而钱老西的一个跟班，手指总是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一个小皮囊。
出千！实锤了！
林小满心中冷笑。她就知道，哪有什么真正的“财神附体”，不过是更高明的作弊手段罢了。
她不动声色，开始在心中构思“祝福语”。直接戳穿他们出千？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没有证据。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反向预言”，让他们的“好运”变成真正的“厄运”！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脸上再次露出那种纯良无害、甚至带着点崇拜的表情，朝着钱老西的方向，用不大但足够让附近几人听清的声音，充满“真诚”地说道：
“钱老板，您今天这手气，红得发紫，鸿运当头！肯定能一直赢到天黑，把把通吃，财源滚滚来！”
她的声音清脆，在这片输钱的哀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瞬间，周围几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有好奇，有诧异，也有看傻子似的眼神。
钱老西也听到了，他抬起头，看到是个面生的小丫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被那“祝福”说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小丫头有眼光！会说话！承你吉言！哈哈！”
他根本没把林小满放在眼里，只当是个不懂事想来讨好他的小民。
然而，就在林小满话音落下的刹那——
赌桌上，那刚刚被荷官摇定、尚未开启的骰盅，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仿佛里面的骰子不甘寂寞地翻了个身。
钱老西大手一挥：“买定离手！开——”
荷官揭开骰盅。
“四、五、六，十五点大！”荷官高声唱道。
钱老西押的是“小”。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赌桌周围也安静了一瞬。钱老板……输了？今天头一遭啊！
钱老西皱了皱眉，但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偶然：“晦气！再来！”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二、三，六点小！”——钱老西押大。
“二、二、四，八点小！”——钱老西押大。
“三、三、六，十二点大！”——钱老西押小。
……
一连七把，钱老西押什么，什么不中！那把把通吃的“好运”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抽走，取而代之的是教科书级别的倒霉！
他面前的银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了下去。
钱老西的脸色从红润变成涨红，再从涨红变成铁青，最后一片惨白。他额头冒汗，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盯着骰盅，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荷官的手也开始发抖，他试图用暗号控制骰子，却发现骰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听使唤！
赌客们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窃喜和幸灾乐祸。有人甚至开始小声议论：“看吧，我就说哪有一直赢的道理！”“肯定是之前赢得太狠，遭报应了！”“那小姑娘嘴真邪门……”
林小满站在人群里，深藏功与名。她看着钱老西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反向祝福（诅咒），效果拔群！”
她悄悄退出人群，离开了这片即将爆发更大混乱的赌坊。身后，传来钱老西气急败坏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
【叮！阻止不正当敛财行为，维护市场（赌场？）秩序，获得功德值+50！】
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林小满掂量着手里那几个没花出去的铜板，又看了看系统里新增的50点功德值，心情无比愉悦。
“嗯，‘下沉市场’首战告捷！虽然单笔收益不高，但胜在安全、高效、可持续！”
她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融入了街市的人流。
“下一个‘项目’，该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