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三日后拍卖会的行动更有把握,明澜决定去渝城码头区探探风声。那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或许能听到些关于“鲛人泪珠”或者南海的传闻。
傍晚时分,码头区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机油和食物的混合气味。货轮鸣笛,渔船归港,一片繁忙喧嚣。
明澜和云衍并肩走在嘈杂的岸边,白翎羽则不知溜达到哪里去了,用他的话说:“这种地方,分开打听消息更快。”
两人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海产干货店前停下。店主是个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的老伯,正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修补着渔网,嘴里哼着一首调子古老又有点忧伤的歌谣。
明澜心中一动,走上前,买了些干贝,状似随意地搭话:“老伯,您这歌挺好听的,以前没听过啊。”
老伯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明澜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补网,慢悠悠地说:“老歌喽,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叫《鲛人叹》。”
《鲛人叹》?明澜和云衍对视一眼。
“是讲美人鱼的故事吗?”明澜顺势问道。
“美人鱼?呵呵,”老伯笑了笑,露出几颗黄牙,“差不多吧。我们这儿的老话叫‘鲛人’。传说啊,她们住在南海最深最蓝的地方,眼泪掉下来会变成珍珠,织的纱入水不湿……可惜啊,都是老黄历喽。”
他叹了口气,手里的梭子穿梭得更快了:“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运气好的渔民还能在月圆之夜,听到远远的海面上有鲛人唱歌,那声音啊,好听是真好听,就是听着让人想掉眼泪。后来就再也没人听到过了。”
“为什么听不到了?”明澜追问。
老伯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是躲起来了吧。听说她们的眼泪化成的珠子,不光是漂亮,还有灵性呢,能保佑渔民平安,也能……哎,都是传说,当不得真。”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也能什么?” 云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伯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也……也能引来风暴和海啸!老人们都说,那是海神的愤怒!”他说完似乎有些后悔,嘟囔着“都是瞎说的”,收起渔网转身进了店里。
就在这时,白翎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根烤鱿鱼,一边吃一边说:“我问了几个老海员,说法差不多。都说是老早以前的传说了,近几十年根本没人见过鲛人的影子。不过……”他压低声音,“有个喝多了的老水手偷偷告诉我,前阵子有帮看起来不像好人的生面孔,也在打听鲛人的事,还着重问了关于‘泪珠’的传说,出手挺大方。”
线索似乎串联起来了。暗水盟不仅在搜集鲛人相关的古董,还在码头打听消息,目标直指“鲛人泪珠”。而老伯歌谣中提到的,泪珠“能引来风暴和海啸”以及“海神的愤怒”,更是让明澜想起了晏晏梦中那在深海里哭泣的蓝色巨眼。
那或许,并不仅仅是悲伤?
“看来,月影拍卖会的那颗‘鲛人泪珠’,我们势在必得了。”明澜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眼神坚定。无论那是钥匙,是武器,还是一个诱饵,他们都必须拿到手,绝不能让它落入暗水盟手中。海之歌谣的余韵,仿佛预示着一段被遗忘的深海秘辛,即将被重新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