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渡口的晨雾还没散,沾在改良火炮的炮管上,泛着冷光。谢辉蹲在土坡后,用手擦去炮身的露水,指尖能摸到 “破敌” 两个字的刻痕 —— 这是龙儿昨晚特意让工部兄弟刻的,说要让火炮带着茅大哥的念想,轰碎沙俄的嚣张气焰。
“辉哥,新兵都按‘锥形阵’列好了,每人都带了解毒丸和水囊,” 方怡跑过来,裤脚沾着泥,“沐王府的兄弟在下游埋伏好了,就等沙俄溃败,截他们的退路;双儿姐的医疗点设在后面的山坳里,医工都备好了金疮药,连担架都多做了二十副。”
谢辉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 不是沙俄那种杂乱的奔袭声,而是训练有素的禁军步伐。他抬头一看,只见一队玄甲骑兵从山道里冲出来,为首的将领穿着亮银甲,腰佩长刀,面容刚毅,身后的军旗上绣着个 “图” 字。
“是图海将军!” 徐天川突然喊出声,语气里满是激动,“图将军是皇上身边的名将,平定三藩时带三千兵就敢冲吴三桂的五万大军,没想到皇上把他派来了!”
图海骑马走近,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对着谢辉拱手:“谢大人,皇上听闻沙俄五万骑兵犯境,特命末将带两千玄甲骑兵、十门攻城炮来助战。路上听说茅十八义士战死,末将也深感悲痛 —— 咱们今日定要斩敌立功,告慰义士在天之灵!”
谢辉赶紧回礼,心里又惊又喜 —— 图海的名声他早有耳闻,康熙前期能征善战的名将,最擅长以少胜多、断敌后路,有他的玄甲骑兵加入,这场决战的胜算又多了三成。“图将军能来,真是雪中送炭!沙俄主力在渡口对岸列阵,十门重炮架在左翼,五万骑兵呈‘一字长蛇阵’,想靠骑兵冲散咱们的阵型。”
图海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渡口下游的位置一点:“末将刚才看了地形,黑水河下游水浅,骑兵能蹚过去,但河道窄,咱们可以在那设绊马索;他们的重炮在左翼,离粮草营只有一里地,末将带玄甲骑兵绕过去,先烧他们的粮草,断了他们的补给,谢大人再用火炮轰他们的重炮,前后夹击,定能破阵!”
这战术跟谢辉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赶紧点头:“就按图将军说的办!龙儿,你带五十人守反制炮,等图将军绕到敌后,就轰沙俄的重炮,别让他们有机会开火;韦小宝,你带两百新兵,守在渡口正面,用弩箭射他们的马腿,别让骑兵冲过来;索大人,你去医疗点帮双儿姐清点物资,要是有伤员送过来,优先给玄甲骑兵治 —— 他们是绕后的关键。”
索额图这次没提金佛,揣着小秤就往山坳跑:“放心!本官保证把物资清点得明明白白,玄甲骑兵的伤药优先给,绝不耽误事!就是…… 等打赢了,图将军能不能跟皇上提一句,让本官去玉龙雪山看看金佛?也算给茅兄弟的忠烈祠多攒点香火钱!”
图海忍不住笑:“索大人放心,只要打赢,末将亲自跟皇上说!但现在,得先把沙俄鬼子赶回老家!”
没一会儿,对岸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晨雾被冲散,五万沙俄骑兵排着长蛇阵,举着马刀冲过来,十门重炮架在左翼,炮口对准渡口土坡。沙俄主将是个留着红胡子的汉子,举着马鞭喊:“清狗!昨天你们偷袭我的前哨,今天我要把你们都砍成肉酱,扔进黑水河喂鱼!”
“开炮!” 谢辉一声令下,龙儿点燃反制炮的引线。两门火炮 “轰” 的一声,火球带着呼啸声,直直射向沙俄的重炮 —— 比预想的还准,直接炸碎了两门重炮的炮管,碎片飞溅,砸倒一片沙俄兵。
红胡子主将愣了愣,没想到清军的火炮这么厉害,刚想下令骑兵冲锋,就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 —— 图海带着玄甲骑兵绕到了敌后,玄甲刀劈砍的声音混着战马的嘶鸣,瞬间打乱了沙俄的阵形。“不好!粮草营!” 红胡子急了,想分兵回救,可骑兵阵一乱,哪还能收得住。
“冲!” 谢辉拔出玄铁剑,带着新兵冲下土坡。新兵们虽然是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却没一个后退的 —— 他们记着茅十八的死,记着谢辉说的 “为兄弟报仇”,手里的刀劈得虎虎生风,哪怕胳膊被马刀划出血,也咬着牙往前冲。
韦小宝跟在谢辉身边,手里攥着茅十八的大刀,见一个沙俄骑兵冲过来,他想起茅大哥教的 “劈刀要快”,猛地挥刀,直接砍断对方的马腿:“茅大哥!你看俺!没给你丢脸!” 他越打越勇,连砍三个骑兵,脸上溅满了血,却笑得格外坚定。
方怡在下游看得清楚,见沙俄骑兵开始溃败,立马下令:“放绊马索!截杀溃兵!” 沐王府的兄弟拉起藏在水里的绊马索,跑在最前面的沙俄骑兵瞬间摔下马,后面的骑兵收不住脚,纷纷撞在一起,成了待宰的羔羊。
红胡子主将见大势已去,想骑着马逃跑,图海眼疾手快,拉弓搭箭,一箭射穿他的马腿。战马受惊,把红胡子甩在地上,谢辉冲过去,玄铁剑架在他脖子上:“还敢嚣张吗?把你的兵都叫过来投降,不然我现在就砍了你!”
红胡子看着周围倒下的兄弟,又看了看图海的玄甲骑兵、谢辉的新兵阵,知道再抵抗也是徒劳,只好对着溃败的骑兵喊:“别打了!投降!”
战斗渐渐平息,黑水河的水面飘着沙俄的兵器和尸体,玄甲骑兵在清理战场,新兵们坐在地上,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清点缴获的火铳,脸上都带着打赢的兴奋。索额图从医疗点跑过来,手里的小秤都歪了,声音发颤:“谢小哥!图将军!赢了!咱们赢了!清点了一下,缴获的火铳有三百多把,还有五门没被炸坏的重炮,银子至少有两万两!”
图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索大人还是这么会算账!这些缴获的军械,正好用来装备新兵,银子就当军饷,给兄弟们发下去 —— 大家今天都立了功,该赏!”
谢辉没去看缴获的物资,而是走到山坳的医疗点,双儿正帮一个玄甲骑兵包扎胳膊,沐剑屏在给受伤的新兵喂解毒丸。“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谢辉轻声问,双儿摇了摇头:“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致命伤。就是有几个兄弟被毒烟呛到,吃了解毒丸就没事了。”
沐剑屏递过碗草药汤:“辉哥,你也喝碗吧,打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刚才清理战场时,发现沙俄的粮草营里有不少好酒,说是给主将准备的,咱们拿了几坛,等会儿给茅大哥的灵位前供上。”
谢辉接过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他提着那几坛酒,走到临时搭的茅十八灵位前 —— 灵位上摆着茅十八的大刀,旁边放着他最爱吃的红烧肉,是双儿早上特意做的。
“茅大哥,我们赢了,” 谢辉倒了碗酒,洒在灵位前,声音哽咽,“沙俄的五万骑兵被我们打跑了,主将也被抓了,缴获了好多军械和银子。图海将军来了,皇上还追封你为‘忠义伯’,等咱们回京城,就把你的牌位送进忠烈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为了护这天下,才流的血。”
韦小宝也走过来,倒了碗酒,放在灵位前:“茅大哥,俺没拖后腿,砍了三个鬼子,用的是你教的刀法。以后俺会好好练,教更多新兵,让你的刀法一直传下去,让他们都记得,有个叫茅十八的好汉,是咱们的榜样。”
图海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敬重,对着灵位拱手:“茅义士,你虽是江湖人,却有家国大义,末将佩服。以后反清大业,末将定尽全力相助,不辜负你今日的牺牲。”
夕阳西下时,决战的捷报已经派人送往京城。图海带着玄甲骑兵清理战场,把缴获的重炮、火铳集中起来,准备运回庄家;方怡和沐王府的兄弟在下游打捞沙俄掉落的兵器;双儿和沐剑屏在医疗点给最后几个伤员换药;索额图则拿着小秤,蹲在银子堆前,一边清点一边念叨:“这些银子能招多少兵?要是再加上金佛的钱,说不定能招一万……”
谢辉坐在土坡上,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手里握着茅十八的大刀,刀把上的老茧仿佛还带着温度。他知道,这场决战的胜利,不是结束,而是反清大业的新开始 —— 有图海这样的名将相助,有兄弟们的并肩作战,有红颜们的贴心守护,推翻清朝、建立新朝的目标,已经不再遥远。
晚风拂过黑水河,带着水汽,像是茅十八在轻声回应。谢辉握紧大刀,心里默默想着:茅大哥,你放心,我们会带着你的念想,一直走下去,直到把清朝推翻,把天下交给百姓,让你在天上,能看见一个没有战乱、人人平安的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