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省长见张浩神色凝重，急不可耐地问道：“张浩，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有什么担忧？你的担忧我能理解，但这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真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咱们一起扛。”
张浩听着赵副省长的话，心里直骂娘——扛？怎么扛？扛得住吗？全国性的风浪，你我哪扛得住？但他只在心里吐槽，面上不动声色，缓缓开口问马厂长：“老马，你们向上面报告了没？”
马厂长无奈地点点头：“那肯定报了，可化工部那边也没什么好办法。”
张浩的手指仍在轻轻敲击着桌面，又道：“老马，你们电讯室在哪里？我打个电话。”
马厂长连忙笑着吩咐：“外面的，赶紧把电话拉进来。”
张浩都被气笑了——这他妈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自己呢。但他没推辞，拿起电话说道：“总机，帮我接化工部。”
电话很快接通，是尹主任。张浩开口道：“老尹，我是张浩，找你说点事。我们这边这个化工厂是什么情况？主机都买不回来了，你们总得搞个章程吧？马上这工地都要停工了。”
尹主任在那头却说：“你小子不是能耐大吗？我告诉你，我们部里着急也没用，你小子跟我们领导打电话问一下吧！”
张浩听得云里雾里：“老尹，你这说的我都有点不明白了。工地都要停摆了，你们还不着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边尹主任道：“张浩，有人等着你呢。”
张浩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他本想让老尹把电话转到贺副部长那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行了，老尹，那我就挂了。”
挂断电话，张浩盯着马厂长，哼笑一声：“老马，该你表演了。你给贺副部长打个电话，问问接下来的工作指示，还有设备采购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尹主任已经把话挑明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若不是老尹和他关系不错，根本不会说这些。
马厂长一脸无奈，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只能拿起电话，拨通后直接找贺副部长：“贺副部长，我是鄂省化工厂的马保国。现在给您汇报个事情，就是咱们这边主机设备和老法那边没谈好，小本子也不愿意跟咱们接触了。您看看是个什么章程？咱们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安排？”
那头贺副部长直接说道：“你按照规章制度，按流程先往上报吧。”啪的一下，电话挂了。
马厂长一脸尴尬地看着张浩。
哎，张浩其实都明白了，这他妈是等着自己上门呢。他无奈地站起来，把电话拉到跟前：“总机，帮我接化工部贺副部长。”
此时办公室里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只有马厂长和张浩心里非常清楚，连赵副省长都是一知半解。
电话很快接通，张浩开口道：“贺副部长，我是张浩啊。”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呦，张浩啊，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哎，贺副部长，您就别逗我了。我这不是找您求援吗？”
“哼，找我求援？你小子还有什么事需要向我求援？不过啊，老方去东北视察了，他走的时候确实有交代，说你们那边有啥问题的话，让我及时和你沟通。”
“哎呀……”
贺副部长在那头直接打断：“叫什么贺副部长？啊？叫贺叔啊。”
张浩心里吐槽：都他妈是老狐狸。
嘴上却应道：“贺叔啊，就咱鄂省这化工厂，主机设备买不过来，您是个什么章程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咆哮：“你小子这是在质疑我啊？那人家都禁运了，我有什么办法？我去偷渡去啊？”
哎，张浩听得抓耳挠腮。赵副省长一听这话，赶紧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贺叔，我……我还真是想着偷渡啊。”
“你小子千万别干这事！”
贺副部长的语气严肃起来，“我告诉你，这事咱们要干就得光明正大，没什么偷偷摸摸的。这不是一两个小零件，是大型设备，搞不好就沉了，你明白吗？国家的钱，一分一毫都不能打水漂，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了，明白？”
“哎，”
张浩也很无奈，“那贺叔，现在是个什么章程呢？”
“哼，老方走的时候说了，你小子迟早会打电话来。我们这边呢，准备……”
“我们这边呢，准备给你们化工厂先搞个一期工程，主机采取国产化。”
哼，张浩都要气笑了——他们明明已经有了章程，这是拿自己开涮呢。
不过电话里话锋一转：“不过，主机虽然采取国产化，但一些辅助设备，我们还是希望能通过你的渠道运一批过来。其次，要是搞二期工程，我们还是希望采购国外的先进设备，以此来弥补化工领域的不足。这一点，希望你小子好好去谈。”
张浩心里直吐槽：怎么又是让我去谈？这事儿我可没这个本事啊。
张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电话道：“贺叔，方伯伯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吧？再说了，我有那么大能力吗？您可别搞错了。”
“那我不管，你小子自个想办法去。”
贺副部长在那头说道，“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抢，反正那设备你得给我整过来，钱不会少你的。”
哼哼，张浩都气笑了——这他妈是钱的事吗？“贺叔，你这是拉郎配啊。”
“哼，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不是，贺叔……”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张浩也知道，这事上面其实也没办法。他挂断电话，看了看外面，喊道：“进来，进来。”
化工厂的人和赵副省长闻言都鱼贯而入。
赵副省长走过来问道：“咋样啊？”
“哎，”
张浩叹了口气，“老赵，都被你给害死了。”
“哈哈……”
赵副省长笑了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得，我把这机会让给您。”
“哼，”赵副省长呵呵一笑，两手一摊，“我要有你那本事，也不至于在这位置上熬了七八年？”
“行了，我说不过你。”
张浩看向马厂长，“老马啊，你就直说吧，上面是个什么章程？你要是说不知道，打死我，我都不信。”
马保国一阵尴尬，讪讪道：“嗨，张副省长，初步的意见是主机采用国产化。但有一些辅助设备，可能还需要您帮忙协调协调。”
他说着，转头喊道：“小宋，快快快。”
张浩看着他，没作声，接过小宋递过来的单子，叹了口气：“这玩意我也不是特别懂，尽量去跟那边协调，实在没有我也没办法。”
接着，这个叫小宋的又递过来一张纸条：“张副省长，我们已经有了一些预案。这几个厂家之前都是愿意和我们谈的，只是因为那个协议，他们不负责运输，但设备还是可以采购，技术人员也可以过来帮我们培训。”
张浩看着纸条，嘴角一抽——这他妈挖的坑可真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