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来到站台,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他跟着队伍走进车厢,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时候车上大多是军人,又没有卖票和对号入座的说法。
张浩静静地坐着,不一会儿,身边的座位就都坐满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不是眉头紧锁,就是面无表情。这场战争虽说胜利了,其实也是惨胜,看着身边一个个战友倒下,谁的心情能好呢?
张浩也没了和他们聊天的兴致,便开始闭目养神——毕竟到四九城还要好几天。
一路行驶不知道过去多久,火车停了下来。看站台上的标识牌,才知道到沈阳了。
张浩坐得腰酸背痛,见有部分人拿着行李下车,他也跟着下了车,打算买点吃的,顺便抽支烟。
虽然那时候的火车上允许抽烟,但张浩还是不习惯。他走到一个小推车摊位前,看到有馒头和卤菜。
张浩买了几个馒头,又弄了点卤菜。刚建国没几年,小商贩还挺多,再过几年公私合营,这样的小摊就少见了。
原因很简单,只是一个小摊养不活两个人,迟早会被更大的集体取代,直到改革开放后才又多了起来。
他本来打算就在站台上吃点东西,顺便看看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可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叫喊,让大家抓紧时间上车。张浩也没犹豫,赶紧上了车。
吃过东西后,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到四九城了,这时已经是晚上。
坐车是真累,张浩想着太晚,回去可能会打扰母亲休息,于是决定带上证件和介绍信,去最近的军区招待所对付一晚。
到了地方,他出示证件后顺利入住,并没有像后世人说的那样,大晚上很多地方不接待。
这或许是军区招待所的特殊性吧。他放下东西,倒头就睡——坐车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浩就醒了,心里莫名地兴奋。
他到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走出招待所,看着眼前的一切,越发兴奋:“四九城,我回来了!”
或许是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又或许是前世自己是孤儿,对于即将见到亲人、对于母爱,他心中满是渴望。
离开部队时,首长特意交代过,回来要先去武装部办理手续。
张浩挥手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问道:“师傅,去武装部多少钱?”
“三毛。”
“得嘞!走吧!”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武装部。张浩付了车钱,走到门卫岗亭,见有值班哨兵,忙问道:“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我是休假,请问我需要去找谁?”
哨兵连忙敬礼,说道:“副营长同志,进入大厅左拐,到主任办公室找张主任。”
“谢谢啦,同志。”
张浩赶紧往里走,想着早点办完手续,早点回家。
他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张浩推门而入,看到一个留着板寸头、看起来很精干的中年人,连忙敬礼道:“主任您好,我是xx军一一二师335团一营副营长,回来休探亲假,请您指示。”
“你好啊,张同志!”张主任热情地和张浩握了握手,接着说,“手续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这是需要你填写的个人信息,方便我们随时联系到你。”
张浩接过来一看,连忙掏出烟递给张主任,说道:“住址我还不知道呢,我得先去找我妈。您看……”
张主任刚才还一脸热情,听张浩说完,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还不知道?”
张浩一脸茫然:“我知道什么?”
张主任接着说:“这样,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
“好的,主任,那您先忙,我等您!”
随后,张主任就出去了。张浩心里也纳闷,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张浩正百无聊赖时,门被打开了。
张主任先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位中年人,还有一位女同志。这些人里,张浩只认识后面那位街道办的王主任,其他都是刚见。
张浩开口问道:“张主任,这是……”
“唉!”张主任叹了口气,对后面的人说,“还是你们说吧。”
接着,其中一位中年人对张浩说:“张浩同志你好,我是东城区街道办主任李红伟。”
他又指了指身边的人:“这位是东城区公安分局政委楚天阳,后面这位是南锣鼓巷街道办主任王东菊。”
“您好,李主任!您好,楚政委!您好,王主任!”张浩热情地和各位领导握了手。
其实张浩心里挺郁闷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政委开口道:“张浩同志,我们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的母亲吴妮同志,在与特务搏斗中不幸遇害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浩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发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李主任等人手忙脚乱地赶紧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
张浩缓了好一会儿,感觉头没那么晕了,才悠悠开口:“我母亲……怎么会走,你们……”
楚政委连忙说:“张浩同志,你现在情绪波动太大,我怕你身体受不了。这样,我们先解决你眼下的事,过几天你再来找我。”
这时,南锣鼓巷街道办的王主任说:“你母亲在我们街道买了一处房产,你现在要先去那里住。我现在带你过去办下手续,你先入住,过两天我们再一起谈谈你母亲的事,可以吗?”
“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家还搬了?”张浩一脸茫然地问,“我母亲出事了,那我父亲呢?”
众人都看向武装部的张主任。
张主任有些尴尬地说:“张浩同志,你父亲的事,我级别不够,不好多说。我会向上级反映,有消息了会通知你。”
这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张主任可是正处级干部,看来这事不简单。
张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各位,我要先缓一缓!我过两天再来吧!”
接着,王主任带着张浩出了门。楚政委他们没有出来,估计还有事情要商量。
走到大厅,王主任让他等一会儿,自己去打了个电话。
之后,张浩跟着王主任一路来到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
看到这里,张浩彻底不淡定了——这不就是《情满四合院》里的地方吗!自己母亲为什么要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