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鲍伊有点看傻了，这就是演技吗？
为什么吕文对着空气也能演到这种地步？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吕文对面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呢。
这就是大卫·鲍伊不懂行了，这叫无实物表演……
而且吕文的对面也不是空无一物，不是有镜子吗？
吕文就是看着远处的镜子表演，这样更有着力点，比无实物表演简单一点。
不过吕文的表演还没结束，诺兰没喊咔，那就继续演下去咯。
吕文的问题自然没有人会回答，他终于举起了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未知的黑暗。
大家肯定看不到对面的反应，但他们能看到吕文的反应，吕文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砰——”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震得吕文耳膜生疼。一股巨大的后坐力让吕文连连后退两步，然后一个趔趄，从机器上摔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而另外一边，这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cUt！”
诺兰终于抢在大卫·鲍伊的掌声之前喊了咔，他也鼓起了掌，不得不说，吕文刚才那一段表演实在是太震撼，太写实了，写实到让诺兰都恍惚了一下，难道对面真有一个人？
诺兰摇了摇头，肯定是没有人的，他亲自过去扶起了吕文，“怎么样？伟大的丹顿，还能继续演吗？”
吕文此时正在揉自己的老腰呢，刚才那些表演倒是不消耗什么体力，但是最后摔倒那一下，可是实打实的。
他还没注意，直接从机器上摔了下来，更疼了……
不过诺兰都张嘴了，他也不能说不行，趁着现在状态正好，一起演完得了。
嗯，不管是电影里安吉尔的替身，还是那些所谓的复制体，都得吕文来演，无形中又增加了不少工作量，所以鲍尔才会给吕文开三百万片酬嘛。
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干活，吕文走到另外一边，躺在地上，等着化妆师过来给他化妆。
化妆师在吕文的胸口撒上了一点血迹，这就代表着安吉尔刚才命中了对手，现在要拍的就是复制体的反应。
这个……吕文也有经验，前世他从悬崖上掉下去，也不是立刻就噶了的。
只是这个经验，吕文一直都不愿意回忆，不过那是以前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确实不忍回忆，现在嘛，吕文已经释然了，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越释然。
还是紧闭着双眼，不多时，吕文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似乎他不是吕文，而是前世的自己，他现在也不是在拍戏，而是躺在两块嶙峋的巨石之间……
吕文没有感到有多疼，但他感觉到了一种被钝器猛击后的麻木和窒息感。不对啊，自己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吗？为什么会有被猛击的感觉？
对了，对了，不是钝器猛击自己，而是自己猛击了石头……
吕文想要睁开眼，却发现怎么都睁不开，但他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剧烈抽搐，就像是被通了电一样。
每一次呼吸，吕文都感觉无比艰难，他的胸口火烧火燎，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吕文忍不住蜷缩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手脚越来越凉，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终于，吕文睁开了双眼，入眼的不再是蓝天、白云和悬崖上的辱骂声，而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还有一排管道。
“这是哪里？”
吕文呜咽着说了一句话，但没有人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想用手臂撑起身体，但手臂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是徒劳地在冰冷的地面上划拉了几下，就垂了下去……
诺兰没有喊咔，不是他觉得吕文还能演，吕文演的复制体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有其他表演了，他是被震住了。
说老实话，诺兰拍了这么多年戏，自然拍过类似的场景，但没有一个演员能像吕文似的，把一个濒死之人演得活灵活现。
虽然刚才吕文的表演，在一般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躺在那，没有太大动作，睁开眼的时候，想要挣扎着起身，最后失败，痛苦死去。但诺兰可不是一般人，他能明显地感觉到那种绝望感、无力的挣扎和深深的不甘。
可以说，吕文演出了一种氛围，他通过一系列动作、表情和眼神，让大家沉浸其中，被他的情绪所左右，这才是演技的至高境界……
就像之前吕文在《老无所依》中给自己取弹片的时候一样，那时他让围观的人感觉到了疼和恐惧，这次，他让所有人感觉到了绝望、无力和不甘。
“啪啪啪——”
在诺兰懵逼的时候，掌声又响起来了，诺兰第一时间去看大卫·鲍伊，但他发现，大卫·鲍伊也正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并不是他在鼓掌。
那是谁？
掌声还没停，诺兰循声望去，发现是贝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贝尔也来围观吕文的表演了，还给予了莫大的肯定。
这回诺兰不得不喊咔了，吕文没有用人扶，而是自己站了起来，他向贝尔微微点头，表达谢意，然后就说道，“导演，我觉得还应该加一场戏。”
“嗯？”
所有人都愣了，麻痹的，吕文刚刚奉献了两段影帝级的表演，结果还不满足？还要加戏？
“你想加什么？”
“安吉尔，安吉尔的反应，刚才我演得还不够……”
众人又沉默了，演成这样还不满意？
大卫·鲍伊则是兴奋起来，他第一次觉得演戏好像也挺有意思，他拍了拍诺兰的肩膀，“克里斯托弗，这是好事啊，你还在犹豫什么？”
“好事？哦对，好事。”
诺兰似乎又变成了追星状态，他一拍大腿，“复位！”
其实需要复位的只有吕文的衣服，他的衬衫上刚才沾了不少血，换一件同样的衣服就行了。
不到十分钟，吕文又回到了之前摔倒的位置，不过他没有继续躺着，而是很快挣扎着站了起来。
吕文向前两步，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倒下的“自己”，当然，现在肯定是没有东西的，不过摄影师拍的是吕文的脸，有没有东西都无所谓。
众人从监视器中看到，吕文眼神里最初的纯粹恐惧开始扭曲。从恐惧到震惊，从震惊到茫然，再从茫然到一种无法理解的荒谬感……
吕文的表情突然变了，一丝极其怪异，近乎非人的笑意不受控制地爬上了他扭曲的嘴角。
大家又愣了，吕文这是在笑？
吕文确实在笑，不过那不是快乐，而是在巨大的认知冲击和精神压力下，绷紧的神经濒临断裂时发出的抽搐。
也就是说，他快要崩溃了……
“这……”吕文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丝嘶哑的气声，破碎得不成句子，“究竟是……”
吕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感觉胸口剧痛，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困惑，“科学？还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