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原本以为尔东升会试试他的戏，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但尔东升貌似没这个想法，就是不停地劝几人吃菜，然后自己也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吕文人都傻了，尔东升不是大导演吗？又要接手一千五百万投资的大项目，至于这么饿吗？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尔东升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笑道，“上午一直在见演员，没得出空来吃东西，见笑了。”
几人面面相觑，尔东升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一点面子都不要的？
“私下里，我不太在意什么面子，我更在意效率，文仔，你吃好了吗？”
吕文知道戏肉来了，也擦了擦嘴，还漱了漱口，清了清嗓子，“尔导，要试戏吗？”
“别那么严肃。”尔东升摆摆手，“我不给你看剧本，你就随便摆几个姿势，我给你一个提示，你的角色是一个杀手。”
这话说了也相当于没说，李雪早就知道了，也告诉了吕文，不过吕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是闭着眼睛想了半天，然后让曾佳把风衣脱下来。
曾佳人都傻了，不知道吕文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做。
曾佳脱衣服的时候，吕文把切肘子的餐刀拿了起来，用擦手巾擦了擦，然后唰的一下，餐刀就飞进了袖子里。
这一手给几个人都看愣了，什么情况？表演魔术？
吕文没解释，又抬手把曾佳的风衣接过来，披在身上，目光犀利地看向门口，右手却一直插在风衣口袋里，完全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尔东升暗自点头，先不管餐刀，吕文往那一站，身材挺拔，眼神犀利，确实有点杀手的样子。
不过还不够，虽然商业电影里的男主角就是要酷一点，但不能一直耍酷，尤其是杀手这样的角色，还要隐忍，最好像普通人一样，不引人注意……
就在尔东升想要开口说两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吕文的气质变了，眼神中的咄咄逼人不见了，脸上的锋芒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平和。
不知道什么时候，吕文身上的风衣也脱下来了，就穿了一件薄毛衫，面带微笑，就像是邻家大男孩一样。
尔东升惊了，有点意思啊，吕文能通过几个细微的表情和眼神变化，调整人物的气质，这么年轻，演技就达到了这种地步，假以时日，也是一个影帝的苗子……
不过尔东升觉得还不够，不是吕文的演技不好，而是名气有点小，要不然还是用刘叶？
砰的一声，几米外的一个花瓶突然碎了，吓了几人一跳，还是尔东升眼尖，他在一堆花瓶碎片里面找到了刚才那把餐刀……
尔东升哆嗦了一下，“你……还会飞刀？”
“略懂。”
吕文又开始装逼了，还真别说，他现在的架势，颇有点杀手风范。
“嘶~”
几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现在是和平年代，吕文没事练飞刀干嘛？
吕文也不能说这是以前练来防身用的，其实飞刀只是好看，能装逼而已，真正有杀伤力的还是手里的刀片……
但装逼的效果有了，尔东升的嘴现在还没合上呢，他在考虑用吕文的可行性。
虽然飞刀这玩意可以通过套招和切镜头来拍摄，他也不可能真的让吕文扔飞刀，他可不敢赌吕文的准头。
可飞刀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扔的，看吕文刚才的动作，就知道他练习了很长时间，主要是太特么帅了！
尔东升是真犹豫了……
李雪和曾佳对视一眼，觉得应该趁热打铁，李雪问道，“尔导，你觉得小文儿怎么样？”
“文仔的演技和形象我非常满意……”
就在尔东升想说“但是”的时候，吕文突然说道，“尔导，我五月要去一趟戛纳。”
几人都是一怔，曾佳恨不得给吕文的嘴堵上，这个时候你居然说自己没有档期？戛纳有什么可去的？《紫蝴蝶》哪能和一千五百万投资的大项目比？
主要还不是男一号，也拿不到奖！
吕文悄悄按住了曾佳的手，尔东升明显在犹豫，所以吕文才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果然，尔东升微微一笑，“文仔，如果我用你当男主角，你能不能不去戛纳？”
吕文也微微一笑，“倒也不是不行……”
“哈哈！”
尔东升也是人精，哪能不知道吕文的心思？
不过尔东升喜欢和聪明人合作，而且这几天他见过的那几个男演员，其实也就那样，最合适的刘叶，名气也就比吕文大一点罢了，就演过一部《蓝宇》，还是限制级。
如果和张柏之谈恋爱，还有可能起反效果，那不如试试吕文。
想到这里，尔东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稿纸，递给吕文，“合作愉快，你先看看剧本！”
吕文刚接过剧本，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冲了出来，直奔被吕文一飞刀干碎的花瓶而去，边跑边疯狂哀嚎，“我的青花大瓶！”
看到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中年人指着吕文，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你！你得赔我！”
吕文乐了，走过去挑挑拣拣，从里面找到了一块碎片，递给中年人，“老板，你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嗯？”中年人接过来一看，发现里面有一个底款，要是不打碎，他还真看不到。
“乾隆孝粉？这是什么年款？”
中年人显然也是半个行家，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年款，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打眼了。
想到这里，他语气就平缓了下来，“小伙子，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可太知道了。”吕文乐了，“这个‘乾隆孝粉’其实就是‘乾隆年制’，只不过造假的人文化水平太低，认错了字。”
“啊？”
中年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一时间愣在当场。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行里问问，估计也有人知道这件事……”
吕文还真不是瞎说，“乾隆孝粉”的年款就是这么来的，再过几年，就是非常普通的一种骗术，早就被人揭穿过无数次了，只不过现在，还是很新鲜的。
老板半信半疑地走了，吕文这才有时间接过剧本，打开一看，他就是一怔，《旺角黑夜》？该不会是《旺角卡门》的姊妹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