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吕文几人刚下车，就迎面走过来一个彪形大汉，手还一直放在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彪形大汉走近，看见了摄影师手里的dV，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突然大声吼道，“你们几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六七个人，从四面八方向这里靠近，隐隐把吕文几个包围在中间。
李扬完全懵了，这个彪形大汉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炸了？
吕文很有经验，知道对方看见用来勘景的dV，把他们当成记者了，上前两步，吕文满脸堆笑，“大哥，我们是拍电影的，那个dV是拍景色用的。”
见大汉脸色稍缓，吕文又掏出烟给他点上，“我们是李哥介绍过来的，您就是刘矿长吧？”
李扬这时也反应过来，“我是李扬，这位是主演小文儿，那个是摄影师老郭。”
刘矿长这才挥了挥手，围过来的几人又退了回去，很快就消失在吕文的视线中。
“看在老李的面子上，你们可以去那个废弃的矿井拍，但要记住，只能在矿井里面，其他东西不能拍。”刘矿长指了指西边，吕文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再仔细一看，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小洞。
“谢谢，谢谢，我们去看看拍摄条件。”
李扬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刘矿长拦住了。
“先别忙。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一天一千块钱，你们要拍多少天？”
“李哥不是说一天五百吗？”
“到我这了就是一千，你们爱拍不拍。”
李扬张了张嘴，还想和刘矿长理论，却被吕文拉住了。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就是吃定了李扬，理论也没有用，搞不好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李哥出的主意，完事人家两人再分钱。
李扬有些犹豫，《盲井》他准备拍三个月，那就是将近100天，原本500一天，也就是5万块钱，现在变10万了……
“你们到底拍不拍？别磨蹭。”
“只要符合拍摄条件，一千就一千。”
李扬还是屈服了，5万块钱咬咬牙还是能省出来的，但拍摄地点可真不好找。
刘矿长的嘴角翘起，“还有那个矿井是废弃的，底下没有几根支柱，你们得先立个字据，别到时候死里面了再来讹我们。”
“行。”
这个李扬倒是没多想，直接就答应了，没有支柱他们就自己做支撑，能拍戏就行。
“那行，你们去看吧，要是拍就过来立字据交钱。”
……
刘矿长嘴中的废弃矿井是一个立井。就是那种垂直于地面，有点像水井，只不过口子要比水井大得多。
上面搭着一个生锈的铁架子，吕文上去晃了两下，还算稳当，又扯了扯挂在上面的缆绳，也还行。
顺着缆绳看下去，吊着一个类似工地升降机的平台，吕文问道，“我们拍戏的时候就坐这个下去？”
李扬点点头，“对，这叫罐笼，按理说周围应该用铁网包住，能防撞击，也能防掉落，可这种私人的小煤矿不可能安这些，一会下去的时候要记得抓紧栏杆。”
吕文一怔，“我们这就下去？”
“不下去怎么知道行不行？通风条件，灯光条件这些都要亲自看才行。”
摄影师郭兆宝插了一句，“灯光先别想了，矿灯肯定不行。”
“先下去看看再说。”李扬扒拉了几下罐笼的开关，一点反应都没有，刚要转身去找刘矿长，人家已经迈着四方步过来了。
“刘矿长，你来得正好，这个罐笼是不是坏了？”
刘矿长笑眯眯地说道，“没坏，但是没电，你们要通电就要给钱，一千块。”
“……”李扬彻底无语了，这特么就是趁火打劫，可他又必须要挨这个宰。
掏出一千块钱递给刘矿长，他才找人过来给罐笼通电，吕文又给刘矿长发了一根烟，“刘哥，这里面有多深？”
“不深，300多米吧。”
“卧槽。”吕文惊了，“300多米还不深？”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1000米的都有，不深上哪挖矿去？”
看着黑漆漆的矿口，吕文有些发怵，这特么要是塌方了，可就真没救了。直接死了还算好的，要是落下个残疾……
还没想完，电已经通上了，吕文顾不得害怕，来都来了，临时打退堂鼓也不是那么回事。
几人站上四面透风的平台，然后就听见轰隆一声响，罐笼开始缓缓下降。
吕文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下沉，然后光亮也逐渐变小，直到只剩下一个小光点。
几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等了好几分钟，吕文才舔了一下嘴唇，“我们把矿灯打开吧？”
然后他就听见三声“卧槽”，原来大家都忘了这茬……
拧亮头上的矿灯，几人才见到一丝光亮，吕文忍不住问道，“李导，你不是下过井吗？”
李扬也有些不好意思，几人里就他有下过矿井的经验，“我给忘了。”
吕文知道李扬心里也发慌，任谁在这暗无天日的井下，都会觉得害怕，还好他们几人没有幽闭恐惧症。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轰隆一声，罐笼停下了，李扬再三确认已经到底，这才招呼其他三人下来，“慢点走，一个跟一个，注意脚下，不要抽烟。”
李扬很好地充当着过来人的角色，带领大家向深处摸去。
吕文摸到了洞边，这才稍感安心，好奇地打量四周，入眼都是硕大的石头，不知道是爆破还是其他方式，硬生生地凿出来一个洞。
洞顶应该超过3米，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支撑，仅有的几根木桩好像随时都会坍塌一样，而洞顶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昏黄的小灯泡，总算有了点其他光亮。
吕文深呼吸了几次，还能闻到残留的火药味，怪不得李扬说不让抽烟呢，“这里通风不错，空气还算新鲜。”
“那是肯定的，不通风人不就憋死了吗？”
走了大概100多米，李扬在一块相对宽敞的地方停下了，对郭兆宝说道，“试试这里行不行。”
郭兆宝立刻打开dV，转圈拍了起来，不一会就皱着眉说道，“不行，亮度不够，太黑了。”
李扬摸了摸下巴，“那就只能用强光手电了。”
“也不行，那光太直，太假，还得用板子打散。”
“那就得多下来一个人……”李扬嘟囔了一句，“行，先这样，这里感觉还可以，我们上去。”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谁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哪怕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