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靖海侯。靖海侯脸上的狂热瞬间被惊怒取代,他厉声喝道:“韩凌!拦住他!仪式不能中断!”
韩凌强忍右臂剧痛,左手在右肩疾点数下止住血流,眼中闪过决绝。他深知西门吹雪的可怕,但侯爷对他有知遇之恩,此刻唯有以命相搏!他深吸一口气,内力疯狂运转,竟似暂时压制了伤势,长剑再次扬起,剑尖颤动,化作数十点寒星,如暴雨般罩向西门吹雪周身大穴!这是他压箱底的绝学“流星追月”,已存两败俱伤之心!
“冥顽不灵。”西门吹雪终于第一次真正拔剑。
剑出鞘,并无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清冷的光华流转,仿佛月光凝于一线。面对韩凌搏命的剑雨,西门吹雪只是简简单单地一剑直刺。这一剑,无视了漫天剑影,精准地找到了所有幻影的核心——韩凌的咽喉。
后发先至,以简破繁!
韩凌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所有的变化、所有的后招,在这纯粹到极致的一剑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拼命想回剑格挡,却发现自己的一切动作都仿佛被预判,剑锋已至喉前!
“嗤——”
一声轻响,血光迸现。
韩凌的动作僵在原地,长剑“当啷”落地。他捂住喉咙,难以置信地看着西门吹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流星剑客,陨落。
西门吹雪看都未看倒下的韩凌,脚步不停,继续走向祭坛。他的目标,始终只有靖海侯。
另一边,陆小凤也已与那黑气魁梧汉子交上手。汉子掌力刚猛歹毒,黑气带有腐蚀之效,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邪门毒功。陆小凤身形灵动如凤,在掌风中穿梭,灵犀指伺机点向对方穴道,但那黑气似乎有隔绝指力的效果,一时竟难以奏效。
“陆小凤,小心他掌中毒瘴!”花满楼虽与骨杖老者缠斗,却仍能分心提醒。他那边已是占尽上风,那老者的杖法诡异,每每击出都带起鬼哭狼嚎之声,能扰人心神,但对心若明镜、不依赖视觉的花满楼毫无作用。花满楼听风辨位,仅凭一双肉掌,就将那骨杖逼得左支右绌。
而那腰缠毒蛇的怪人,见暗器无功,竟解下腰间毒蛇,口发尖啸,驱使毒蛇如电射向陆小凤后心!
眼看陆小凤就要腹背受敌,一道身影猛地从入口处冲了进来,正是恢复了几分气力的沈刚!他虽无兵器,但水上搏杀的功夫仍在,怒吼一声,一双铁掌直劈那驱蛇怪人后背!怪人不得已,只得回身应对,与沈刚战在一处。
压力骤减,陆小凤精神大振,看准黑气汉子一掌拍来的瞬间,身形一矮,避过掌风,灵犀指快如闪电,不再是点,而是并指如剑,直刺对方腋下要害!这一指凝聚了陆小凤十成功力,穿透了护体黑气!
“噗!”黑气汉子闷哼一声,腋下剧痛,掌法顿时散乱。陆小凤得势不饶人,连环踢出,正中其胸口膻中穴。汉子喷出一口黑血,仰面倒地,周身黑气迅速消散。
几乎同时,花满楼也找到了骨杖老者的破绽,一指弹开骨杖,另一掌轻轻印在对方胸口。老者如遭雷击,枯槁的脸上涌起一股异样红潮,软软瘫倒,气息断绝。
那驱蛇怪人见同伴顷刻间尽数败亡,心胆俱裂,虚晃一招就想逃跑,却被沈刚死死缠住,最终被陆小凤从后点中穴道,生擒活捉。
此刻,整个地下宫殿,只剩下祭坛上的靖海侯,以及一步步逼近的西门吹雪。
靖海侯眼见大势已去,脸上露出疯狂之色,他猛地将匕首刺向铜鼎!
“既然功亏一篑,那就一起毁灭吧!”鼎内猩红液体剧烈沸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整个祭坛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一股毁灭性的能量似乎在酝酿!
“不好!他要引爆邪鼎!”陆小凤惊呼。
西门吹雪眼神一冷,不再犹豫,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人剑合一,直射祭坛!
剑光过处,时间仿佛静止。
匕首在触及铜鼎前被剑气绞得粉碎。
靖海侯保持着前刺的姿势,僵在原地,眉心一点红痕渐渐扩大。
那沸腾的铜鼎,被凌厉无匹的剑气从中一分为二,暗红液体四溅,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但那股毁灭性能量却悄然消散。
西门吹雪的身影出现在祭坛另一端,长剑已然归鞘,白衣依旧胜雪,不染尘埃。
陆小凤迅速上前,解开李默白的束缚,探了探鼻息,虽然虚弱,但性命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和折磨。
“结束了。”花满楼轻声道,空气中那令人不安的邪异气息正在迅速消退。
沈刚看着倒地身亡的靖海侯和韩凌,长长舒了口气,复仇的快意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
李乘风此时也带着捕快冲了下来,看到现场情形,立刻指挥手下清理现场,救治李默白,羁押活口。
侯府外的天空,黑暗正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