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事唯有等关键之人齐聚方可揭晓。
目前,仅差老子与蓬莱仙岛的鲁智等人尚未抵达。
正当红云静候之际,天边骤然裂开混沌。
万道祥云翻涌,千条瑞气垂落,异香弥漫虚空,大道之威铺天盖地而来。
九霄之上,仙雾缭绕,法音响彻天地,奇景纷呈,令人目眩神迷。
紧接着,一道声音自虚空中震荡而出,浑厚深远,蕴含不可违逆之威:
“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
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
先天而老后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
曾拜鸿钧修道德,方知一汨化三清。”
“嗡——”
声落刹那,天庭之内所有生灵不由自主跪伏在地。
时空凝滞,殿宇颤抖,凌霄宝殿在威压之下震鸣良久。
待余音散尽,一道身影自混沌深处缓步而出,正是老子。
“我等参见道祖(老师)。”
众生齐声恭迎,虔诚叩拜。
老子轻轻颔首,稳步踏入大殿。
红云见其现身,神情顿喜。
还好他没有失约。
此前已对外宣称老子将至,若临时缺席,颜面尽失。
此刻终可安心。
他急忙引老子登上主位,恭敬说道:“您肯前来,已是天大荣幸。”
“无妨,此乃吾所备贺礼,你且收下。”
言罢,老子袖袍轻挥,一件金光璀璨的灵宝浮现于空,光辉照耀四方。
当那件灵宝现身的刹那,洪荒万族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先天至宝?”
“道祖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连圣人都未曾拥有此等重宝。”
“承蒙道祖亲临,红云实不敢当。”
“你瞧见了吗?那是真正的先天之物,洪荒之中屈指可数。”
“红云竟能请动道祖,气运之盛,令人咋舌。”
“今日这场蟠桃盛会,真是大开眼界。”
“可他究竟图什么?为何将场面铺展至此?”
“谁也猜不透,红云心中到底藏着怎样的布局。”
“噤声,等人都到齐了,自然会见分晓。”
“的确,且静观其变——快看天际!”
话音未落,九霄之上骤然裂开一道光辉。
阴阳二气翻涌如潮,五行灵光交织成网。
天庭四围瑞霭升腾,彩霞铺就长桥;奇香弥漫虚空,仙禽清鸣回荡;祥云托举殿宇,灵兽腾空飞舞。
整片天地仿佛被神光照彻,万众目光不由自主汇聚于一点。
当中几位古老存在眼神微凝,低声开口:
“那……莫非是九龙沉香辇?”
“此物何解?”
“传闻此辇乃洪荒第一御驾,以鸿蒙初开时的沉香神木为骨。”
“历经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火候淬炼,方成一体。”
“更难的是材料——上取九天真彩石,下纳幽冥五气金;吸纳日月星辉,凝聚山河地脉之精。”
“竟如此惊人?”
“还不止。你看那车体之上,九条五爪金龙缠绕盘踞。”
“一旦启行,九龙齐出,牵引辇车破空而驰,速度无双,举世难追。”
“……这等神物……”
众人闻言,无不震撼。
纵然早知此宝非凡,却未料其来历竟如此骇人听闻。
怪不得连高坐云端的圣者都起身相迎。
“他来了。”
老子低语一句,身形已立。
这一举动,令四方生灵心头剧震。
何等人物,竟能让太清亲自起敬?
念头刚起,答案已现。
九龙沉香辇稳停于凌霄宝殿前。
车门开启,先走出神逆、罗喉、嫦娥、狠人、鲁凤、真武、赵公明、三霄姐妹、九天玄女等人。
随后,一袭布衣的身影缓步而出——正是红云日夜期盼的鲁智。
他环视殿内一圈,见诸位皆已到场,脸上掠过一丝窘迫。
并非有意迟来,实是路上耽搁。
原本只是随行一员,如今却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鲁智只觉脸上发烫。
他唯有低头整了整衣袖,假装神情如常。
“恭迎钧天道君。”
一道清亮的传音划破天际,紧接着,老子携诸圣缓步而出。
因鲁智身份特殊,诸圣亲迎,并不为过。
“鲁智师侄。”
“鲁智道友。”
“小鲁啊。”
称呼纷杂,各有渊源,鲁智只得一一含笑点头。
礼毕,众人同入凌霄宝殿。
此行鲁智心存疑惑——红云素来低调,今次大办蟠桃会,必有深意。
若无图谋,怎会广邀三界?
落座未久,鲁智起身,掌心微动。
两道流光飞出,直落红云案前。
“此乃贺礼,请收下。”
混沌阴阳环静静悬浮,其纹路隐现云雾翻腾之象,内蕴混沌本源与云之至理。
此物为鲁智亲手炼制,专为红云所备。一旦彻底融合,战力可跃数重天。
“啧,不愧是钧天道君,出手就是不一样。”
“先天至宝说送就送,真是奢侈。”
“瞧瞧,人家这叫礼轻情意重?”
“我等拼死护道,连件后天灵宝都难求,红云倒好,三件至宝入囊。”
“你们懂什么?在钧天道君眼里,先天之物不过寻常材料罢了。”
“听闻他炼器如同捏泥,一天能出十件。”
“真想拜入门下当个扫地童子……”
“省省吧,门外报名的已排到北海之外了。”
“……简直没救了。”
洪荒万族面面相觑:世道变了,连做仆从都要抢号。
但凡提起“钧天道君”,四海皆叹:此人当真独占风华。
太白金星立于阶前,朗声道:“吉时已至,蟠桃盛会,启!”
七仙女翩然入场,托盘中九千年蟠桃香气氤氲,引得众仙垂涎。
然而,来自蓬莱仙岛的一行人,却纹丝未动。
并非清高,实是看不上。
他们日日食黄中李为餐,吞悟道果为点心。
那蟠桃虽稀有,在他们眼中,不过寻常果脯,勉强入口罢了。
鲁智扫了一眼席间琳琅,忽忆一事。
他转身面向老子,手中多出一枚晶莹果实,通体流转大道气息。
“老师,这个给您。”
声音平静,却让满殿气机为之一滞。
那是——大道之果。
正合我意,这大道之果正好可助本尊证道,倒不如交予本尊。
“这是……大道之果?”
老子听见鲁智言语,猛然侧首。
目光触及那果实的刹那,双瞳骤然紧缩,脱口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