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禅念消散后的第三日,金山寺突发怪事。寺中珍藏的“紫金钵盂”复制品无故碎裂,寺内僧人夜夜梦见一个身披袈裟的身影在大雄宝殿内踱步,口中反复念着“人妖殊途,何以容之”,声音中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消息传到联盟,马小玲看着报告上的描述,指尖在“紫金钵盂”四个字上停顿:“禅念虽散,执念却未消。看来法海心底,始终有个结没能解开。”
况天佑调出金山寺的地图,目光落在寺后的“镇妖井”上:“传说当年法海曾将不少‘为祸人间’的妖物镇压于此,或许他的执念就藏在那里。”
珍珍想起小青提起的往事,轻声道:“小青说,法海年轻时曾亲眼目睹一只蛇妖害死了他的师父,从此便认定‘妖皆恶类’。这份创伤,大概就是他执念的根源。”
三人驱车前往镇江金山寺。寺庙依山而建,香火鼎盛,远远望去,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派祥和。但踏入山门的瞬间,马小玲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压抑感——与雷峰塔下的佛光同源,却带着更浓重的偏执。
方丈听闻他们的来意,叹了口气,引着三人来到大雄宝殿。殿内的香炉无故倾倒,香灰散落一地,正中央的佛像前,放着一块碎裂的紫金钵盂复制品,碎片上隐约能看到扭曲的符文。
“自三日前起,每到子夜,殿内便会起无名风,吹动烛火如蛇形,”方丈忧心忡忡,“更奇怪的是,寺后的镇妖井,井水夜夜泛红,似有血水渗出。”
来到镇妖井边,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井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光,隐约能看到井底有青白色的影子在晃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的“执念投影”!法海残留的偏执意念与镇妖井内的妖气结合,形成“善恶镜像”!镜像会不断重复法海的创伤记忆,若不及时化解,将导致井内妖物冲破封印!】
“善恶镜像……”马小玲握紧桃木剑,“看来他是想让我们‘亲眼见证’他认定的‘恶’。”
话音刚落,井底突然翻涌,黑色的井水化作一道水柱,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场景——
二十岁的法海跪在金山寺的禅房内,面前躺着奄奄一息的师父。一个身着红衣的蛇妖狞笑着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师父的佛珠:“小和尚,记住了,妖就是妖,永远喂不饱的白眼狼!”
蛇妖化作一道红光离去,法海抱着师父冰冷的身体,眼中第一次燃起仇恨的火焰,口中喃喃:“妖皆可杀……”
场景破碎,又化作另一幅画面——中年法海站在镇妖井边,将一只偷了农户鸡的黄鼠狼妖投入井中,妖物的惨叫声中,他面无表情地盖上井盖:“人妖殊途,断不可容。”
“看到了吗?”法海的执念投影在水柱旁凝聚,面容狰狞,“这就是妖!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真心’!”
他挥手间,井内冲出数只形态扭曲的妖物,这些妖物身上都带着当年被镇压时的伤痕,眼中充满了怨毒,显然是被执念激化了凶性。
“小青说的没错,你果然是被仇恨蒙了心!”马小玲挥剑斩向妖物,金光与妖气碰撞,“你看到的只是个别,却要否定所有!”
况天佑化作红影,缠住最凶戾的一只虎妖,沉声道:“就像人类中也有恶人,岂能因一人之恶,便说所有人类都该被毁灭?”
珍珍则绕到井边,掌心的愿力化作柔和的光,试图安抚那些被执念操控的妖物:“你们本不是这般凶性,是仇恨让你们变成了这样,对不对?”
妖物们在愿力的安抚下,动作渐渐迟缓,眼中的怨毒也淡了几分。
“一派胡言!”法海执念怒吼,紫金钵盂的虚影在他手中凝聚,狠狠砸向珍珍,“妖性本恶,岂能姑息!”
马小玲眼疾手快,桃木剑横挡在珍珍身前,金光与钵盂虚影碰撞,发出刺耳的轰鸣。她趁机将三才阵的力量注入剑身,同时喊道:“法海!你看看这些妖物的记忆!”
桃木剑的金光扫过妖物,将它们被镇压前的记忆投射在空中——
偷鸡的黄鼠狼妖,是为了喂养被猎人打伤的幼崽;伤人的虎妖,是因领地被人类侵占,幼崽被误杀;就连当年害死法海师父的红衣蛇妖,也是因被师父追捕时误中陷阱,临死前的反击……
每一段记忆,都不是纯粹的恶,而是夹杂着生存的挣扎与被逼无奈的反抗。
法海执念看着这些画面,身影剧烈晃动,口中反复念着:“不可能……师父说过……妖皆恶类……”
“你师父也有错!”小青的声音突然从寺门方向传来,她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青剑直指执念,“他当年追捕红衣蛇妖,只因她是妖,不问缘由便下死手!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正道’?”
执念的虚影在这番话中出现裂痕。珍珍趁机将愿力注入镇妖井,轻声道:“法海,创伤不是你偏执的理由。真正的慈悲,是看透善恶本无绝对,是在仇恨中守住分辨是非的本心。”
马小玲和况天佑也同时发力,三才阵的力量包裹住法海执念,金光中,执念看到了白素贞与许仙的相守,看到了小青与许汉文的和解,看到了那些被他认定为“恶”的妖物,也有守护与温情的一面。
“啊——!”执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最终在金光中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镇妖井中。井水不再漆黑,渐渐变得清澈,那些妖物也平静下来,重新沉入井底,仿佛卸下了千年的枷锁。
【系统提示:法海执念彻底化解!镇妖井封印稳固!获得“辨善恶”被动技能,三才阵可看穿伪装的善恶本质!】
金山寺的风停了,烛火恢复平稳,碎裂的紫金钵盂复制品旁,长出了一株小小的菩提幼苗。
方丈看着这一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青走到三人身边,看着镇妖井,轻声道:“他终于……放下了。”
马小玲点头:“不是放下了对师父的怀念,是放下了用仇恨定义一切的偏执。”
离开金山寺时,夕阳正照在寺顶的琉璃瓦上,金光万丈。山脚下的长江滚滚东流,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恩怨纠葛,最终都归于平静。
车窗外,小青的身影站在寺门口,朝着他们挥手。她的青剑上,不知何时系上了一根红绳,像极了白素贞当年的发带。
“你说,法海现在会去哪?”珍珍轻声问。
马小玲看着天边的晚霞,笑道:“或许在某个地方,重新学‘慈悲’吧。”
况天佑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就像我们,一直在学‘守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