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自爆并未带来真正的终结,反而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更深的涟漪。警方在清理爆炸现场时,发现了一些不属于陈默的残留物——一种带有荧光的黑色粉末,经检测,其成分与北角矿洞深处的土壤完全一致。
“他们不仅在打画皮鬼的主意,还在偷偷挖掘矿洞。”况天佑将检测报告拍在桌上,眉头紧锁,“林氏集团的工地最近频繁出现塌方,恐怕就是他们在地下搞的鬼。”
马小玲看着报告上的粉末样本,指尖划过纸面:“这粉末里有‘蚀土咒’的残留,能软化岩石,加速挖掘。看来他们是想绕过镇魂碑,直接打通通往将臣沉睡之地的通道。”
珍珍突然按住太阳穴,脸色发白:“我……我好像听到很多声音,在喊‘开门’……”
是心灵感应!马小玲立刻扶住她:“能感觉到具体位置吗?”
珍珍闭着眼,手指颤抖地指向地图上北角公园的一处角落:“在这里……很多人,在挖……”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赶往北角公园。公园角落的一处灌木丛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拨开枝叶,露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荧光——正是那种黑色粉末的光芒。
“他们从这里挖了条密道。”况天佑打开手电筒,光束射入洞内,隐约能看到向下延伸的阶梯,“看来已经挖了很久。”
马小玲掏出几张破邪符,分给况天佑和珍珍:“进去后小心,里面阴气很重,可能有埋伏。”
三人依次进入密道。通道狭窄陡峭,墙壁上布满荧光粉末,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石室,与矿洞的天然石室不同,这里的岩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中央立着一个简易的祭坛,上面摆放着七盏黑色的油灯,灯芯跳动着幽绿的火焰。
“是‘七星引魂阵’。”马小玲认出了阵法,“他们想用活人精血点燃油灯,强行唤醒将臣的意识。”
祭坛旁散落着一些工具和几个空水壶,显然刚有人离开。石室深处传来隐约的挖掘声,伴随着低沉的咒语,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还在里面。”况天佑握紧手枪,示意两人跟上。
穿过石室,是一条更窄的通道,尽头透出微弱的红光。三人悄悄靠近,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围着一面岩壁挖掘,岩壁上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红光正是从裂缝中渗出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再加把劲!只要打开这层石壁,就能见到大人了!”
“永恒国度的余孽。”马小玲压低声音,对况天佑和珍珍打了个手势,“我去解决面具人,你们负责组织挖掘,毁掉祭坛。”
况天佑点头,握紧手枪对准那些挖掘的黑袍人;珍珍则摸出几张破邪符,悄悄绕向石室的祭坛。
马小玲深吸一口气,激活龙神之力,金色龙影在身后盘旋,桃木剑带着破空之声刺向面具人:“你的对手是我!”
面具人似乎早有察觉,侧身避开攻击,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骷髅头,眼窝中闪烁着红光:“马家的小丫头,来得正好,你的血脉可是唤醒大人的最好祭品!”
骨杖一挥,岩壁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地面震动起来,几只由岩石组成的怪物从地底钻出,嘶吼着扑向马小玲!
“雕虫小技!”马小玲挥剑斩碎一只石怪,龙影咆哮着撞向其他怪物,金光与红光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另一边,况天佑开枪击倒几个黑袍人,却被更多的人包围。他且战且退,尽量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珍珍争取时间。
珍珍顺利绕到祭坛旁,正准备用破邪符毁掉油灯,面具人却突然冷笑一声:“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这手!”他猛地挥动骨杖,祭坛上的油灯突然炸裂,幽绿的火焰化作火蛇,缠住珍珍的脚踝!
“啊!”珍珍痛呼一声,摔倒在地,符篆散落一地。
“珍珍!”马小玲分心望去,被石怪抓住机会,一拳砸在后背,喷出一口鲜血。
面具人趁机冲向珍珍,骨杖直指她的胸口:“献出你的血脉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珍珍胸口的命运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与她体内的马家血脉产生共鸣,形成一道红色的屏障,将火蛇和骨杖同时弹开!
“怎么可能?!”面具人惊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红光中,珍珍缓缓站起,眼神变得清澈而坚定,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出,与石室深处的红光遥相呼应。她能感觉到,裂缝后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呼唤她,那力量既陌生又熟悉,带着血脉深处的羁绊。
“是将臣的气息……”珍珍喃喃道,“他在等我……”
“别被他迷惑!”马小玲忍着伤痛,冲过来挡在珍珍面前,“那是他的意识在引诱你!”
面具人见状,再次挥动骨杖,所有黑袍人突然掏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岩壁的裂缝上!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大人,醒来吧!”
鲜血渗入裂缝,红光瞬间暴涨,整个石室剧烈震动起来,裂缝迅速扩大,一股比之前强大百倍的气息从里面喷涌而出,将所有人都震倒在地!
“……终于……等到了……”
低沉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和一丝……解脱?
裂缝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指甲如利刃般锋利,朝着珍珍抓来!
“不!”马小玲和况天佑同时怒吼,想冲过去阻止,却被气浪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珍珍看着那只手掌,没有恐惧,反而有种莫名的平静。她伸出手,与那只巨掌轻轻相触。
“轰——!”
红光与金光同时爆发,珍珍体内的马家血脉和命运之血彻底觉醒,与将臣的力量产生激烈的碰撞与共鸣。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远古的战场,马家先祖与将臣的对峙,苏曼卿守护镇魂碑的决心……
“原来……这才是我们的宿命……”珍珍轻声道,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红光渐渐散去,巨掌缓缓退回裂缝,裂缝开始收缩,石室的震动也渐渐平息。面具人和黑袍人都被刚才的力量震晕,生死不知。
珍珍脱力倒地,玉佩的光芒重新变得黯淡。马小玲和况天佑连忙冲过去,扶起她。
“你怎么样?”马小玲焦急地问。
珍珍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彻底解决他了。”
她能感觉到,将臣并非天生邪恶,他只是被封印了太久,意识变得混乱。而她的双重血脉,正是净化他意识、解除封印的关键。
离开密道时,天色已黑。警方接到通知,赶来封锁了现场,将昏迷的黑袍人全部逮捕。面具人被带走时,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苏曼卿有几分相似的脸:“告诉珍珍,五十年后,我会再来找她……我们都在等她。”
马小玲看着他被带走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口中的“我们”,又指的是谁?
珍珍靠在况天佑怀里,轻声道:“他是……我的表哥。”
原来,苏曼卿当年不仅有珍珍这一支后裔,还有另一支留在了北角,世代守护着矿洞的秘密,却渐渐被永恒国度的理念影响,走上了歧途。
“五十年后,我会亲自了结这一切。”珍珍眼神坚定,“无论是将臣,还是我们家族的恩怨。”
马小玲看着她,点了点头。她知道,珍珍已经真正长大了,有了独自面对宿命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