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楞子转身时带倒了货架,数十个竹制培养皿摔在地上,菌液在瓷砖上蔓延,形成张巨大的神经网络图。
“高主任,这可是您要的‘强化版’,能让竹节菌的活性提升三倍 ——”
“谁让你擅自加催化剂的?”
高明揪住他的衣领,挂坠的尖端刺破孙二楞子的皮肤,渗出血珠与菌液融合成黑红色。
“这批货要是被海关查到,我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孙二楞子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录音笔。
“高主任,您忘了上周在竹楼说的话?‘只要能通过评估,死几个人算什么’——”
高明的拳头砸在孙二楞子脸上时,挂坠的芯片突然炸裂。
墨绿色的液体溅在培养皿碎片上,那些碎片竟开始蠕动,像无数细小的竹节在瓷砖上爬行,最终拼出 “熵增” 两个字。
监控室里,陈实将染血的清单塞进空心竹笔筒。
笔筒里的钢笔突然开始自动书写,墨水在纸上画出个竹节形的迷宫,每个节点都标着不同的日期
—— 那是孙二楞子每次送货的时间。
她刚合上笔筒,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高明的挂坠正滴着墨绿色的液体,在地毯上连成条蜿蜒的小溪。
“陈秘书,”
他的声音像被菌液腐蚀过,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
“把所有监控录像上传云端,加密密钥用我的生日。”
陈实转身时,笔筒里的钢笔滚落到键盘上,恰好按下了 “全部删除” 键。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瞬间消失,只剩下片跳动的绿色雪花,像极了竹林深处蔓延的菌液。
雨还在下,科技园的排水系统开始溢出荧光绿的液体。
诸葛铁牛蹲在围墙外,用竹制吸管收集着水样,吸管的内壁很快结上层绿色的薄膜。
李小明的短信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权限挂坠已损坏,地下三层的门禁密码是竹节间距 x3.14。”
竹林里,那把遗失的六角扳手正躺在积水里,扳手的棱角处沾着丝翡翠末。
雨水冲刷着它的表面,露出底下刻着的细小字迹
—— 那是孙二楞子侄子的名字。
高明站在监控室的废墟里,手里攥着半截芯片。
芯片的划痕处长出细小的竹根,穿透他的掌心扎进肉里,在腕骨处形成个微型的 “701” 标记。
他看着屏幕上疯狂增殖的绿色菌群,突然明白那些竹节菌早就不是实验品了
—— 它们是活的权限钥匙,正在用菌丝编织张覆盖整座城市的权力网络。
陈实抱着空心竹笔筒冲进雨里,笔筒里的清单正在发酵,菌液透过纸纤维在筒壁上画出张完整的地图,每个标记点都对应着个社区广场舞队的位置。
她跑到围墙边时,看见诸葛铁牛正将吸管里的菌液滴在块竹片上,竹片立刻显出红色的纹路,组成 “和谐契约” 卡的图案。
地下三层的机房里,李小明将最后根竹制数据线插进主控台。
线芯的竹纤维突然开始发光,在屏幕上拼出串数字:
0
—— 赵胜男生日加牺牲日的组合。
当他按下回车键,整个科技园的照明系统突然变成绿色,所有竹制设施的表面都浮现出相同的纹路,像无数个等待激活的权限接口。
暴雨中,科技园的避雷针突然发出蓝色的电弧,击中了行政主楼顶层的竹制装饰。
整栋楼的玻璃同时映出个巨大的竹节图案,图案的中心正是高明办公室的位置。
此刻的监控室里,高明的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皮肤表面浮现出竹节状的青黑色纹路,挂坠的碎片与他的心脏融为一体,每跳动一次就发出 “嘀嗒” 的声响,与竹林深处的管道泄漏声完美同步。
诸葛铁牛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李小明发来的照片:
地下三层的门禁锁上,有人用竹刀刻了个跳舞的小人,小人的动作正是《最炫民族风》的经典舞步。
照片下方附着行字:
“用广场舞的节奏敲门,三短三长三短。”
陈实将空心竹笔筒扔进围墙,筒身撞击地面的声音在雨里传出很远,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她转身时,看见高明站在监控室的落地窗前,他的身影在玻璃上与竹节图案重叠,变成个巨大的绿色问号
—— 那是权限系统的终极悖论:究竟是人在控制菌液,还是菌液在通过人编织权力的竹节?
竹林深处,那把六角扳手终于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最底下的刻字:
“赵胜男实验品编号 73”。
扳手的棱角处,片沾着翡翠末的竹叶正在慢慢腐烂,释放出的孢子在积水中游动,组成个微型的 “和谐契约” 卡图案。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雨云时,科技园的竹林突然集体发出嗡鸣。
所有竹节的间距都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最终固定在 3.14 厘米
—— 恰好是圆周率的前三位。
地下三层的主控台屏幕上,权限验证成功的提示正在闪烁,背景是片由无数广场舞小人组成的绿色海洋。
诸葛铁牛捡起陈实扔进围墙的笔筒,筒里的清单已经完全菌化,变成张半透明的薄膜,上面的字迹被菌丝重新编织,显出 “终极权限:众生和鸣” 的字样。
他抬头望向行政主楼,高明的身影仍在窗前,只是此刻他的轮廓已经完全融入竹节图案,变成其中最粗壮的那一节。
李小明在机房里摘下耳机,里面传来社区广场舞队的音乐,《最炫民族风》的节奏与竹节的嗡鸣完美合拍。
他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和谐能量数值,突然明白权限的终极形态不是芯片或挂坠,而是无数个体在同一频率下的共振
—— 就像此刻,科技园的竹节、社区的广场舞、甚至每个人的心跳,都在《最炫民族风》的旋律里,达成了某种神秘的和谐。
陈实站在科技园的大门外,看着诸葛铁牛和李小明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
她抬手摸了摸领口,那里别着片银杏叶胸针
—— 是赵胜男的遗物。胸针的背面刻着 “守节” 二字,此刻正反射着阳光,在地面投下细小的光斑,像无数个等待被激活的权限密码。
暴雨过后的清晨,清洁工在科技园的积水里发现了枚破碎的翡翠挂坠。
他们试图将碎片扔进垃圾桶,却发现所有碎片都在向同一个方向滚动,最终在 b7 仓库门口拼出完整的竹节形状。
当第一辆特调局的车驶进园区时,挂坠的碎片突然迸发出绿色的光芒,将仓库的卷帘门映出巨大的投影
—— 那是赵胜男的笑脸,背景是跳着广场舞的人群,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片银杏叶。
监控室的废墟里,高明的办公椅上结满了绿色的菌丝。
椅面的皮革被菌丝分解,露出底下的竹制骨架,骨架的接缝处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拼凑起来正是 “竹节中的权限” 五个字。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字纹里投下细长的光斑,像无数根正在计数的秒针,记录着这场由竹节、菌液和广场舞共同书写的权力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