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神殿的黑曜石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我们贴着墙根潜行，银面手里的雏菊能量石发出微弱的荧光，将周围的虚无能量挡在半尺之外——这石头果然管用，守在门口的黑袍守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左侧第三个通道，通向能量熔炉。”银面压低声音，指尖划过锈铁共享的三维地图，“我女儿应该被关在熔炉上层的囚室，那里离核心最近，方便他们随时‘取用’能量。”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的声音发紧，机械臂握着的能量刃泛出寒光。
托雷基亚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冲动，按计划来——我和锈铁去毁配方，你带林默去救人，得手后在神殿顶层的星轨平台汇合。”
分道扬镳时，锈铁突然塞给我个巴掌大的装置：“这是‘能量分流器’，熔炉要是过载，用它能暂时切断能量供给。”他顿了顿，补充道，“小心那些黑袍人，他们的能量鞭能直接抽走地脉能量。”
我和银面钻进左侧通道，墙壁上镶嵌的荧光石照出扭曲的影子，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银面的脚步很轻，机械臂展开的传感器不断扫描着周围，突然停在一扇刻着骷髅头的门前：“就是这儿，囚室的能量锁用的是虚无之境的核心频率……”
他正要用能量刃破解，门突然“咔哒”一声自己开了。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扑了出来，正好撞进银面怀里——正是窗外种花的那个丫头，脖子上的雏菊玉佩还在闪。
“爹！”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紧紧抓着银面的胳膊，“他们说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把我扔进熔炉……”
“不怕，爹来了。”银面的声音在发抖，手忙脚乱地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我们现在就走。”
刚转身，通道尽头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黑袍人的嘶吼像砂纸磨过金属：“抓住他们！别让叛逃者的女儿跑了！”
银面把女儿往我身后一推：“带她走！我断后！”他的机械臂瞬间化作能量炮，紫色的光束“轰”地炸在通道口，碎石堵住了去路。
“爹！”小姑娘哭喊着要回头，被我死死按住。
“相信他！”我拽着她往顶层跑，能量可视化突然警报——前方的地板下藏着能量陷阱，泛着危险的红光。我掏出锈铁给的分流器，往地上一扔，分流器展开成个金属圆盘，红光瞬间被吸了进去，地板安然无恙。
跑到星轨平台时，托雷基亚和锈铁已经在等了。锈铁的机械臂上缠着道伤口，正冒着黑烟，托雷基亚的嘴角也破了，却举着块刻满纹路的黑曜石碎片笑：“配方搞定，这玩意儿被我用混沌能量融了，再也复原不了。”
“银面呢？”我急着问。
话音未落，平台入口就传来爆炸声，银面浑身是伤地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黑袍人。“快走！”他大喊着扔出个东西——是女儿给他的那个花瓣香囊，香囊在空中炸开，无数白色的花瓣飘了下来，接触到黑袍人就燃起金色的火焰，烧得他们惨叫连连。
“这是……”我愣住了。
小姑娘突然哭了：“那是我用凡界的雏菊和地脉露水做的，爹说虚无能量怕这个……”
托雷基亚突然拽着我们往飞船跑：“是地脉能量和花瓣的共鸣！这丫头无意中做出了克制虚无能量的东西！”
银面殿后，看着女儿安全登上飞船，突然转身冲向追来的黑袍人，机械臂爆发出刺眼的光：“告诉你们的主子，凡界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爹！”小姑娘在飞船上哭喊。
银面回头，露出个极浅的笑，身影被金色的花瓣火焰吞没。
飞船启动时，我回头望去，虚无神殿的黑曜石墙正在崩塌，金色的火焰像漫山遍野的雏菊，烧红了半个夜空。托雷基亚把一块能量石塞进小姑娘手里，石头上映着银面的影像——是他提前用混沌能量存下的留言。
“丫头，爹没骗你，凡界的花确实比虚无之境的好看。爹不能陪你种花了，以后跟着小林哥哥他们，好好活下去，记得给每盆花浇水……”
影像消失时，小姑娘握紧了能量石，突然抬头说：“我会种出很多很多雏菊，让全凡界都开满，这样爹就不会迷路了。”
飞船穿过星云，托雷基亚靠在舷窗上，看着外面渐渐淡去的火光：“那老东西，最后倒是像个爹了。”
锈铁默默修复着机械臂上的伤口，突然道：“他的能量信号没完全消失，可能被花瓣火焰护住了一丝生机，落在了星尘带。”
我心里一动，调出星尘带的坐标——那里离星尘集市很近，或许……
小姑娘突然指着窗外，那里飘着一片白色的花瓣，正跟着飞船飞：“是爹的香囊里的花瓣！它在给我们引路！”
托雷基亚笑了：“看来不用我们找了。”
飞船转向星尘带时，我摸出银面给的雏菊能量石，石头微微发烫。或许就像凡界的花总会再开，那些看似消失的人，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至少，我们还有飞船，有彼此，有一整个凡界的雏菊在等着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