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里格的“诺亚方舟”所带来的精神威压与感知干扰,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越前龙马的防线。他虽然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和天赋,勉强适应了那种“随波逐流”的眩晕感,甚至尝试用“天衣无缝的极致(perfect pursuit)”那纯粹享受网球的光芒来对抗,但那浩瀚的“方舟”领域依旧稳固,龙马的每一次进攻都像是泥牛入海,难以掀起真正的波澜。
表演赛的比分在罗德里格游刃有余的控制下,逐渐拉开。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场表演赛将以西班牙主将的绝对掌控告终时,一个充满活力,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球场上的凝重气氛。
“哎呀呀,罗德里格前辈,你也太认真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班牙选手席上,安东尼奥·达·梅达诺尔·西埃拉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阳光到近乎刺眼的灿烂笑容。他碧绿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场上的龙马,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如同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光芒。
“对付这么可爱的小王子,用‘方舟’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安东尼奥歪着头,语气轻快,但话语中的含义却让日本队众人皱起了眉头。
罗德里格回球后,趁着间隙,回头看了弟弟一眼,温和地笑了笑,并未说话,但那眼神似乎默许了什么。
安东尼奥得到默许,笑容更加扩大,他直接朝着场内喊道:“喂!日本队的小王子!和我打一场怎么样?”他指了指罗德里格,“和大哥打太闷了,他的‘方舟’只会让你沉没,多没意思?我的网球可比他有趣多了!”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全场观众都愣住了。
“安东尼奥这家伙……”西班牙队中,弗朗西斯科低声哼了一句,但没有阻止。
马尔斯·德·科隆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仿佛队友的突发奇想与他无关。
日本队这边,迹部景吾挑眉:“啊嗯?弟弟迫不及待要上场了吗?真是沉不住气的家伙。”
幸村精市微笑道:“看来,这位‘光’之梅达诺尔,对龙马君非常感兴趣呢。”
不二周助:“从‘吞噬’的角度看,越前这样不断进化、充满可能性的选手,确实是最诱人的‘食粮’。”
切原赤也嚷嚷道:“喂!越前!别答应他!先把那个主将干掉再说!”
场上的龙马,刚刚经历了一次“方舟”冲击下的回球失误,正微微喘息。听到安东尼奥的喊话,他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地扫了过去。面对安东尼奥那充满挑衅和探究的目光,龙马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因为对方打断了自己与罗德里格的对决而感到一丝不爽。
“你还差得远呢。”龙马对着安东尼奥的方向,习惯性地回了一句,但注意力依旧主要放在罗德里格身上。
然而,安东尼奥却不依不饶,他甚至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场边隔离板前,双手撑在板上,身体前倾,脸上带着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别这么说嘛!难道你不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网球吗?大哥的‘方舟’是包容和承载,而我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是‘映照’和‘吞噬’哦!把你的一切,都变成我的东西!怎么样,是不是比单纯被‘洪水’淹没刺激多了?”
“吞噬……”龙马捕捉到了这个词,他想起了越前龙雅,眼神微微一凝。
就在这时,裁判似乎接到了什么指示,通过麦克风宣布:“经双方教练沟通,表演赛选手变更。西班牙队,罗德里格·梅达诺尔选手下场,由安东尼奥·梅达诺尔选手接替比赛。”
全场再次哗然!
表演赛中途换人,这在国际赛场上也极为罕见!但这无疑增加了比赛的戏剧性和不确定性。
罗德里格听到广播,对着龙马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温和笑容:“看来,我弟弟已经等不及了。那么,越前君,期待我们下次在正式比赛中的交手。”他说完,从容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走回了西班牙选手席,与兴冲冲上场的安东尼奥击掌交错。
安东尼奥如同一阵风般冲上场,灵活地跳跃了几下,活动着手腕脚踝,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站定在龙马对面,碧绿的眼睛如同探照灯一样,上下打量着龙马。
“终于轮到我了!日本队的王子殿下!”安东尼奥笑着说道,“听说你有个很厉害的哥哥?叫什么……龙雅?可惜他没来。不过没关系,先打败你,应该也很有趣!” 他的话语中,似乎对越前龙雅也有所了解,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竞争意识?
龙马听到哥哥的名字,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他压了压帽檐,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冷声道:“废话少说。要打就快点。”
“哈哈,有性格!我喜欢!”安东尼奥大笑,随即眼神一肃,“那么,让我看看,你这颗‘未经雕琢的钻石’,到底有多少光芒值得我……吞噬吧!”
比赛继续!由龙马发球。
龙马没有丝毫犹豫,依旧是标志性的外旋发球,但速度和旋转似乎比之前更快了一丝,带着他对安东尼奥打断比赛以及提及龙雅的不满。
然而,面对这凌厉的发球,安东尼奥的反应与罗德里格的沉稳截然不同!
他的身体如同猎豹般启动,脚步迅捷而充满弹性,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球的落点。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那笑容里多了几分专注和……模仿的意味?
“啪!”
回击的声音清脆,但动作……竟然与龙马之前某个回球动作有着几分神似!
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回,落点刁钻!
龙马心中一惊,立刻用单脚小碎步追上,反手回击。
接下来的几球,让所有人,包括龙马自己,都感到了深深的诡异。
安东尼奥的击球方式、跑动节奏,甚至是一些细微的小习惯,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龙马靠拢!他就像一面活的、不断自我调整的镜子,不仅反射着龙马的技术动作,更似乎在反射着他的打球思路!
“那是……模仿?”大石秀一郎惊讶道。
“不,”乾贞治飞快地记录,“不仅仅是模仿动作!他是在‘复制’并‘理解’越前的网球风格和模式!然后……用近乎相同的方式打回来!甚至在某些环节进行优化!”
柳莲二沉声道:“这就是他的‘镜像’吗?不是桦地那种纯粹的力量模仿,而是更深层次的、对对手网球本质的‘映照’与‘学习’!”
“哈哈哈!就是这样!更多!让我看到更多你的东西吧!”安东尼奥在场上兴奋地大喊,他的笑容愈发张扬,眼神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你的步法,你的抽击,你的旋转……全部,都变成我的养分吧!”
龙马感觉极其不适。就像是在和自己影子打球,而且这个影子还在不断进化,甚至偶尔会预判到自己的行动!这种被完全看透、被一点点“复制”的感觉,比面对罗德里格那浩瀚的“方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可恶……”龙马低吼一声,试图用出更高级的技巧打破僵局。
“没用的!”安东尼奥大笑着,再次回击了一个与龙马刚才意图打出的球路几乎一模一样的球,“在我的‘镜像’面前,你的一切都会被映照!除非你拥有我无法理解、无法复制的‘未知’……或者,你的‘本质’远远超越我复制的速度!否则,你只会成为我成长的踏脚石!”
王子复仇记?
不,此刻上演的,更像是一场“掠食者”与“被觊觎者”的追逐戏码!安东尼奥·梅达诺尔,这位“光”之兄弟,正以他独特的“镜像”能力,试图将越前龙马的一切光芒吞噬殆尽!
面对这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镜像”吞噬,龙马要如何破局?他体内那属于武士的、不断进化的血脉,能否诞生出连“镜子”也无法映照的、全新的光芒?
表演赛,因为安东尼奥的登场,进入了更加诡异而激烈的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