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的红光节点还在跳动,苍城山直播间的弹幕余影未散。谢无妄的匕首刚从青铜盘抽出,刀身锈迹已蔓延至护手,指尖触处传来金属溃烂般的酥麻。他没看那锈,也没理会星图上仍在闪烁的坐标,而是突然转身,目光钉向秋爽斋方向。
他记得探春昨日递来的账册——紫檀匣子,雕工素净,页页记着大观园各房月例、炭敬、浆洗开支,连司藤直播间打赏的“阳光能量值”都换算成了铜板单位。当时只道是姑娘家精细,如今想来,那账本里的“汇率换算表”,分明是按《星球大战》信用点为基准设计的。
“探春。”他开口,声音像刀刮过铁皮,“你那匣子,是不是还缺个启动口令?”
话音未落,紫檀匣已从袖中自行滑出,悬浮半空。匣盖无声开启,一道蓝光冲天而起,瞬间撑开全息投影。密室穹顶之下,赫然浮现一幅星际经济图谱:银河系第三旋臂标注着“大梁国税银储备”,猎户座边缘挂着“甄嬛传·华妃私房钱特别账户”,而苍城山的位置,竟被标为“司藤·菌菇贸易自由港——免税特区”。
谢无妄瞳孔一缩,右眼裂纹瞬间扩散,混沌之瞳强行启动。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入裂纹,墨玉色泽勉强恢复。吞噬解析——目标锁定账本数据流底层协议。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中二台词出口,系统认证通过。刹那间,账本投影抖动,表层经济模型如纸片般剥落,露出内核。那是一幅《终极笔记》星图,坐标点密密麻麻,其中一处正闪烁红光——温若寒的核聚变火把信号频段,被伪装成“南庆国海外投资回报率”嵌在账目末尾。
“好一手明修栈道。”谢无妄冷笑,“账本记钱,实则记命。”
他正欲进一步解析,紫檀匣底部突然浮现一行刻字:“#283-37”。
和之前所有碎片编号一致。
不是巧合,是序列。
是某个贯穿三千世界的账本系统,在按编号逐一封装锚点。
“我原以为只是理家。”探春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人未至,语先至,“直到昨夜,这匣子半夜自己算出了一笔‘跨位面债务’——说是我欠了《庆余年》神庙三年租金,付款方式是‘谢无妄的瞳力残值’。”
她步入密室,手中捧着另一本册子,封面写着《星际贸易避税指南·修订版》,页角还贴着“拼多多百亿补贴”标签。
“所以我改了算法。”探春将册子往地上一放,“把‘租金’转成‘投资亏损’,再用‘大清广场舞大赛赞助款’冲抵。现在神庙欠我八十万信用点,年息百分之五,利滚利,够他们修三座反应堆。”
谢无妄盯着她。
这姑娘,不是被系统操控,是反向薅了系统的羊毛。
“你不怕触发清算?”他问。
“怕啊。”探春眨眨眼,“所以我加了‘不可抗力条款’——写明若宿主瞳力不足,可用‘邓布利多的外卖积分’抵扣。反正他上个月点了三十七次火锅,老魔杖都快被饿瘦了。”
谢无妄嘴角一抽。
这账,算得比王熙凤还野。
他正要说话,账本投影突然扭曲,星图坐标开始自动重组。银河旋臂偏移,猎户座塌缩,最终所有光点汇聚成一点——神庙坐标,清晰浮现。
就在此时,地面震颤。
一道黑影从虚空中踏出,足下无尘,衣袂不扬。张起灵立于星图中央,黑金古刀横于胸前,刀尖直指坐标核心。
密室温度骤降。
探春的账本投影自动切换为“战时经济模式”,蓝光转为血红,浮现出一行字:“检测到高危资产转移,启动反制程序:投放虚假通货膨胀数据。”
谢无妄却盯着张起灵的影子。
墙上那道影,正缓缓分裂——一、二、三……直至十二道。每道影中,隐约可见不同武器轮廓:有《五年高考》卷轴、《还珠格格》鼻孔炮模型、《西游记》紧箍咒mp3播放器……
十二学科武器,十二重世界投影。
这影子,不是张起灵的,是星图激活的共鸣体。
“他不是来杀人的。”谢无妄低声道,“是来记账的。”
话音未落,密室大门轰然洞开。
王熙凤大步踏入,手中python账本悬浮半空,代码流如金蛇狂舞。她一眼看到探春的全息投影,眼睛顿时亮了。
“好家伙!星际汇率都出来了?”她一把抢过紫檀匣,“我这账本正愁没对手盘,你这‘信用违约互换’玩得漂亮!来来来,咱们联手做空神庙!”
她指尖翻飞,python脚本瞬间生成:“创建空头仓位,抵押物为‘温若寒的ptSd发作次数’,杠杆率五十倍,目标——让《only you》响彻不夜天城!”
代码流注入星图,与阴虎符纹路接触的刹那——
嗡!
空气扭曲,密室中央凭空生成一个微型漩涡。它不吸实物,只吞噬光线与声音,连影子都被扯成细丝卷入其中。地面开始龟裂,砖石如数据般像素化,眼看就要崩塌。
“完犊子!”王熙凤脸色一变,“这玩意儿吃数据上瘾了!”
谢无妄瞳孔裂纹加剧,混沌之瞳濒临冷却。他一把夺回紫檀匣,喝道:“探春!切换‘帝国信用违约’模式!拉爆它!”
探春秒懂,指尖一划:“启动‘虚假主权债务危机’,发行十万亿‘神庙特别债券’,底层资产为‘谢无妄的未来眼泪’,评级——AAA级,稳如老狗!”
全息账本瞬间弹出公告:“神庙信用评级下调至垃圾级,全球投资者恐慌性抛售!”
数据流如洪水般冲向漩涡核心。
与此同时,王熙凤咬破指尖,血书python对冲脚本:“启动黄金锁链协议,冻结异常现金流!”
代码化作金色锁链,缠绕漩涡,勉强压制其扩张。
就在封印完成的刹那,漩涡中心闪过一道光泽——半透明,带裂纹,材质与通灵宝玉碎片完全一致。
谢无妄瞳孔一缩。
那不是碎片。
是碎片的“影子”。
是某个更高维度的锚点,在透过时空裂缝投射残像。
“原来如此。”他低语,“我们不是在找碎片……是在被碎片找。”
探春收起紫檀匣,轻声道:“第283个锚点已激活,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37号房间’付租金了?”
王熙凤冷笑:“那地方欠的账最多——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交齐,早该列入失信名单。”
谢无妄没接话。
他盯着那道光泽,右手缓缓抬起,将“生死看淡”匕首横于胸前。刀身锈迹斑斑,护手处裂开一道细缝,正缓缓渗出暗金色液体——那是熵增之神肋骨的残能,正在与锈蚀对抗。
他的指尖触到刀柄,血顺着掌纹流下,滴在刀身。
锈迹蔓延的速度,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