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下温糕忆旧痕
暮色漫进窗棂时,林晚星将那枚刻着“靖”字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木匣,与她攒下的碎银和一枚磨得光滑的旧铜板放在一起。匣底铺着的蓝布上,还压着那只画着雪莲花的纸鸢,晚风从半开的窗缝溜进来,吹动纸鸢尾巴轻轻摇晃,像在无声絮语。
她坐在灯下揉面,准备明日的桂花糕馅料。桂花是前几日趁着晴好天气晒的,金黄的花瓣在瓷碗里散发着清甜,指尖捻起一撮撒进米粉里,恍惚间又想起白日里那双深邃的眼眸。男人咬下桂花糕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柔和,竟让她莫名想起梦里星徽之树开花的模样——同样的温暖,同样的让人安心。
“晚星姐,你今天收摊怎么带了只纸鸢回来?”阿香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糖水进来,看见桌上的纸鸢,好奇地拿起翻看,“这雪莲画得真好看,像极了书上说的边关雪莲呢。”
林晚星手一顿:“边关?”
“是啊,”阿香点头,用勺子搅着糖水,“前阵子听跑商的大叔说,靖王爷在边关打仗时,部队就靠着雪莲辨别方向呢。不过这纸鸢怎么会挂在老槐树上?莫不是哪个孩子弄丢的?”
面粉落在案板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林晚星望着纸鸢翅膀上的雪莲,心头那点模糊的联系突然清晰起来。梦里星际少年说过“初心会以不同的形式传承”,难道这纸鸢,也是某种隐秘的呼应?
二、晨露未曦故人至
次日天还未亮,林晚星的小摊刚支好,就见远处驶来一辆低调的乌木马车。车帘掀开,昨日那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坐着轮椅被侍从推来,晨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袖上,却没掩去他周身沉静的气质。
“王爷今日来得真早。”林晚星连忙擦了擦手,将刚蒸好的桂花糕递过去,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
男人接过糕点,目光落在她摊位旁挂着的纸鸢上——她今早特意将纸鸢系在了竹架边。“这纸鸢是姑娘的?”
林晚星点头:“昨日在老槐树上捡的,王爷认得这上面的雪莲?”
他指尖轻轻拂过纸鸢上的墨迹,眸色柔和了几分:“嗯,边关的雪山顶上常有这种花,在绝境里也能扎根绽放。”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她,“姑娘似乎对边关的事感兴趣?”
“只是觉得新奇。”林晚星递过一杯温热的米浆,“王爷尝尝?今早刚磨的。”
男人接过米浆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她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摆摊时被热油溅到留下的。他瞳孔微缩,像想起了什么,却只是轻声道:“姑娘的手艺很好,无论是桂花糕,还是……这份踏实。”
三、闲谈间藏初心语
集市渐渐热闹起来,男人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和林晚星闲聊起来。他问起她的卤味配方,问起桂花糕的做法,甚至问起她每日出摊的时辰,语气自然得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每日起这么早,会不会觉得辛苦?”他看着她麻利地给客人装卤味,轻声问道。
林晚星笑了笑:“习惯了就不觉得苦。我爹娘以前常说,守着自己的小摊子,做好每一份吃食,就是正经日子。”这话出口,她突然想起梦里“初心家谱”里的记载,那些关于“坚守”的字句,原来早被爹娘融进了日常的教诲里。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说得好。世间事大抵如此,看似平凡的坚守,其实最不容易。”他转动着手中的玉佩,“就像边关的士兵守着城墙,像集市的商贩守着摊位,本质上都是在守护自己认定的‘初心’。”
林晚星心头一震,他的话竟与梦里的碎片完美重合。她抬头看向他,恰好撞见他望过来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跨越时空的理解。
四、约定藏在糕香里
日头渐高时,侍从低声提醒该回府了。男人点点头,却对林晚星道:“明日我还来,想吃你做的莲子羹。”
“好,我明日一早备着。”林晚星连忙应下,看着侍从将轮椅转向马车,又忍不住补充道,“王爷的伤……”
男人回头,对她温和一笑:“小伤而已,不碍事。”阳光落在他嘴角的笑意上,竟让她想起梦里那颗旋转的星徽,温暖而明亮。
马车驶远后,林晚星低头收拾摊位,发现竹桌下多了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雕刻着雪莲的银簪,簪头的雪莲栩栩如生,仿佛沾着边关的清露。
阿香凑过来惊叹:“靖王爷这是……对你有意思?”
林晚星脸颊微红,将银簪放进木匣,与玉佩、纸鸢放在一起。匣子里的物件渐渐多了起来,像一颗颗串联起来的星辰,将梦境与现实温柔地连在了一起。她望着集市上往来的人群,鼻尖萦绕着卤味的香气与桂花的清甜,突然明白——所谓故人,未必是相识的旧人,也可以是那个能读懂你坚守的陌生人;所谓约定,不必惊天动地,一句“明日还来”,便藏着烟火人间最温暖的期许。
晚风再次吹起竹架上的纸鸢,林晚星握紧手中的木匣,心里悄悄盼着明日的莲子羹,能炖出比今日更绵长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