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厄的目光投向远处的黄金巨树，树冠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那些缠绕枝桠的藤蔓状结构正轻轻颤动，像某种沉睡巨兽的神经。
“不过好在……虚数之律者现在受制于你……她的权柄很强……在未来或许会成为你胜利的关键……”
凯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然觉得那棵树的轮廓与虚数之树投影重叠凯文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虚数这么强，那终焉又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他忽然露出苦涩的笑……
白厄解释道“她们是属于同一个级别的，都拥有复数权柄，都可以直接代行‘茧’对普通律者的掌控，是‘茧’核心能力在现实空间的具体体现……”
“我们面对的‘茧’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文明的发展程度与‘茧’的能力，强度，都是有直接关系的，你们现在连恒星系都没走出去，反而成了优势。”
白厄看着凯文说道“茧用文明历史当肥料。前文明的灭亡不是意外，是茧故意让我们发展到星际殖民阶段，再一口吞下——就像你们现在觉得‘虚数之律者是关键’，说不定也是茧放进你脑子里的念头。”
竹林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凯文这才注意到黄金巨树的主干上布满细密的符文，每个符号都在散发微弱的蓝光，像某种活体电路板。
凯文不死心的问道“像那么强的玩意儿还有几个？”
“至于还有几个这种怪物……”他伸出手指逐一计数，“终焉、虚数、量子、维度、还有一个双生律者，物质和反物质，这两个玩意儿结合了能把半个星系炸上天。”
凯文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仿佛有团崩坏能正在胸腔里凝结。
他想起琪安娜在量子之海带回的碎片，上面用前文明古语刻着：“我们曾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主角，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培养皿里，一群计算着保质期的细菌。”
白厄忽然拍他肩膀，“别太绝望，至少你们还有机会……还有……赤鸢让我转告你……明天就可以开启第二大纲的训练任务了……如果还是担心……尝试接触一下虚无吧……最黑的夜，说不定会有最明亮的一颗星……”
………………
晨雾如轻纱般漫过竹林石阶时，凯文已静坐在凉亭石凳上。他指尖轻抚石面，昨夜白厄搁易拉罐的水痕已干涸，却在晨光里映出蛛网般的细纹……
凯文现在的灵魂强度很高，而且还拥有着‘茧’具现历史的一部分能力。
说不定再过很小的一年时间，自己就可以让这些前文明的前辈们，彻彻底底的在现实世界‘活’过来……
顺便去虚数之律者那边薅点羊毛，毕竟，这一段历史可是完完全全是由凯文自己决定是否可以继续存在的……
“灵魂强度高就敢分神？”赤鸢的声音随剑风而至，剑痕破空声骤起时，凯文本能地侧身。
三尺青锋擦着他耳际掠过，剑气在晨雾中犁出一道透明的沟壑，继而在地面绽开数百米长的银蛇般剑痕。泥土被剑气掀起的瞬间，他嗅到了赤鸢衣摆间混着的竹露清香。
她足尖轻点石阶，步幅从容而优雅，每一步落下都惊起几缕薄雾，仿佛踏碎了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手中的青锋剑尚未出鞘，却已有隐隐的剑意顺着竹梢蔓延，惊得枝头的露珠纷纷坠落，在晨光中划出千百道细小的银线。
“我之前看你用剑较多，”她的声音清润如溪涧流泉，尾音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青衫在穿堂风中轻轻扬起，露出腰间悬着的竹制剑穗，“所以就打算直接教你剑法——可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他抬眼时，晨光正穿过竹梢在赤鸢发间织出金斑，“我觉得我可以多学几门……毕竟……”
赤鸢抬手轻挥，一片即将飘落的竹叶忽然停在半空，叶脉间的星图纹路随剑意明灭。她青锋剑鞘上的竹纹在风中轻颤，发出细微的嗡鸣：“贪多嚼不烂。”
“你先把剑法和拳法练会。”赤鸢忽然屈指弹向凯文眉心，指尖剑气凝成的光点在他额前化作竹叶形状，“太虚剑气讲究‘心无旁骛’这若是扎不稳根基，到时只会伤了自己。”
“刀这方面你还是找影吧。”赤鸢的声音从雾中飘来，青锋剑出鞘的清鸣惊起几只雀鸟，“她毕竟专精这一门”
…………
晨光熹微中，凯文握着泛着木香的木剑立在演武场。赤鸢的分身已持剑而立，白衣胜雪却无半分温度。
今日的训练仍从基础开始——剑尖精准刺向稻草人咽喉，木剑扬起时带起霜白剑气，挑、劈、砍的轨迹在冻土上刻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手腕再沉三分。”赤鸢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凯文额角冷汗砸在剑柄上，将重复了百遍的撩剑动作又修正了角度。
木剑与分身的剑相撞时发出闷响，他被逼得连退三步，衣摆扫过积雪时，看见自己今日第7次劈空的剑痕。
暮色浸染群山时，分身的攻势突然变狠。凯文险险用剑脊架住迎面劈来的剑，却见对方手腕翻转，剑尖如灵蛇般点向他肩井穴。
他本能地旋身扫剑，木剑擦着分身袖口掠过，带起几片雪花。“用崩招时气息要沉到丹田。”赤鸢的虚影在月光下显现，指尖点在他后心，“再来。”
当凯文第37次被扫落木剑，捡起剑摆好起势。分身的剑突然变招，他下意识用截剑挡开，却在对方回剑时抓住空隙，剑尖终于抵住分身咽喉——尽管木剑上还凝着未干的冷汗。
赤鸢的训练其实很枯燥乏味，没有帅气的招式，没有大气上档次的名称，只有一日如一日的基础……
刺、挑、劈、砍、撩、扫、点、崩、截，最基础的招式，最平常的木剑，成为了凯文那一段时间的全部……
直到最后，凯文只用剑挥动时引发的剑罡就可以轻易切开一片比碳纳米管还坚韧的竹林……
现在的凯文相较于之前，只用一把木剑估计都可以打过以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