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城老街,烟火气十足。巷口的“张记小吃店”里,蒸笼冒着白汽,油锅滋滋作响,老板娘麻利地招呼着客人,几张拼起来的木桌旁坐满了人,大多是附近的学生和街坊。
正午时分,三张木桌旁围坐着五个穿着清城一中校服的学生,为首的正是学生会纪律部干事李子明。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面前摆着一碗没怎么动的馄饨,嘴里却滔滔不绝,语气里满是优越感。
“你们是没见过工业技校那些人,上周我去教育局送材料,正好碰到他们学校搞活动,一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破洞牛仔裤,嘴里还叼着烟,哪像个学生?”
李子明嗤笑一声,推了推眼镜,“说难听点,那地方就是个‘垃圾收容所’,成绩差、没规矩的才去,将来毕业了,还不是进工厂当流水线的螺丝钉,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旁边一个瘦高个学生附和道:“明哥说得对,咱们一中可是清城最好的高中,每年考上重点大学的一抓一大把,他们技校?能有几个考上大专的就不错了。”
“可不是嘛。”
另一个戴耳机的学生摘下一边耳机,接话道,“上次我在奶茶店,碰到个技校的,想跟我借充电宝,态度差得要命,好像我欠他钱似的。”
“这种人,也就只能在技校横,到了社会上,还不是任人拿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越来越刻薄,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桌投来的几道冰冷目光。
邻桌坐着四个穿着工业技校校服的男生,为首的正是一年级刺头孙小刀。
他染着浅金色头发,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光,手里正拿着一串烤串,听到李子明等人的话,动作猛地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身边的同伴也炸了锅,一个寸头男生拍了下桌子:“刀哥,他们太过分了!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学校?”
“就是,真以为自己是一中的就了不起了?成绩好有屁用,还不是只会嘴炮!”
另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攥紧了拳头,就要站起来,却被孙小刀按住了肩膀。
孙小刀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冲上去的冲动。
赵猛哥说过,在外别轻易惹事,除非对方先动手。
但李子明等人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李子明桌前。
“喂,你们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孙小刀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子明,语气不善。
李子明等人愣了一下,看到孙小刀的校服,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李子明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孙小刀一番,故意拖长了语调:“怎么?我们说我们的,碍着你了?还是说,我们戳到你的痛处了?”
“你凭什么说我们技校是垃圾收容所?凭什么说我们将来只能当螺丝钉?”
孙小刀怒视着他,拳头攥得咯吱响,“我们学校怎么了?我们靠手艺吃饭,比你们这些只会死读书的强多了!”
“靠手艺吃饭?”
李子明嗤笑一声,站起身,比孙小刀矮了半个头,却依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得好听,不就是进厂拧螺丝、修机器吗?有本事,你考个重点大学给我看看?没那个本事,就别在这瞎嚷嚷。”
“你!”
孙小刀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通红。
旁边的瘦高个学生也跟着起哄:“怎么?急了?我们说的难道不是实话?除了动手,你们这些技校生还会什么?有本事跟我们比成绩啊?”
“比成绩?你们也配?”
孙小刀彻底被激怒了,他最讨厌别人拿成绩说事,更讨厌别人看不起技校生。
他猛地推了李子明一把,李子明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桌子,碗里的馄饨撒了一地。
“你敢动手?”
李子明又惊又怒,指着孙小刀,“反了天了!给我打!”
话音未落,他身边的四个学生就冲了上去,对着孙小刀拳打脚踢。
孙小刀也不甘示弱,虽然对方人多,但他练过几天散打,反应极快,躲开左边的拳头,一拳打在右边那人的肚子上,那人疼得弯下腰。
孙小刀的同伴也冲了过来,双方在小吃店门口扭打起来。一中的学生虽然人多,但大多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怎么打过架,动作生疏。
而技校的四人常年在学校“打打闹闹”,实战经验丰富,尤其是孙小刀,下手又快又狠,很快就占了上风。
孙小刀抓住一个想从背后偷袭他的一中学生,反手把人按在墙上,拳头就要砸下去,却听到旁边有人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