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灏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亮,赶紧把云台往旁边挪了挪,镜头还留着小半角风挽歌的身影。
对着麦克风笑着说:“家人们听到没?小哥哥说不介意!人家是到处表演的艺人,难怪琴弹得这么好!”
风挽歌靠在石亭柱上,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插了句嘴:“也不算正经艺人啦,就是喜欢到处跑,哪里有好风景就带着琴来弹弹,图个自在。”
他说着,还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刚才看你们弹幕问琴卖不卖,这可不行,我家祖传的宝贝,多少钱都不换。”
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又刷了起来:
【哈哈哈哈祖传宝贝!小哥哥也太可爱了吧!】
【懂了懂了,是传家的宝贝琴!】
【那下次还能听到小哥哥弹琴吗?求个直播预告啊!】
【灏哥快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下次我们蹲小哥哥的表演!】
宋灏看着弹幕,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向风挽歌:“那个……我直播间的家人们都特别喜欢你的琴音,想问问你之后还会来西湖这边弹吗?”
“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下次你过来,我提前跟大家说一声,也算是……帮你多攒点听众?”
风挽歌挑了挑眉,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既能继续在喜欢的地方弹琴,又能多些人听,还不用暴露身份,何乐而不为?
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微信二维码递过去:“行啊,加个微信呗。下次我来西湖,提前跟你说,要是你直播,我就来当回‘特邀嘉宾’,给你凑个伴奏。”
宋灏赶紧掏出手机扫码,手都有点慌,扫完还反复确认了两遍,生怕加错了人。“太好了!我叫宋灏,你备注个名字就行。”
“风挽歌。”
他报上名字,指尖在手机上点了点,把宋灏的备注改成“西湖直播小哥”,还顺手点了个星标。
“下次要是想弹点特别的曲子,我还能提前跟你说,你也能跟观众预告下,省得大家等半天。”
旁边的游客见他俩聊得热闹,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凑过来问:“小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我们想带朋友来听!”
风挽歌笑着摆摆手:“说不准呢,可能就这几天,也可能下周,反正加了宋灏微信,他会通知大家的。”
宋灏赶紧对着镜头补充:“家人们记好了啊!下次风挽歌小哥哥来西湖弹琴,我一定提前发预告,到时候咱们就在苏堤那边聚,那边视野更好!”
他说着,还跟风挽歌确认了下,“苏堤那边行不?早上人不算太多,风景也好看。”
“没问题啊,苏堤那边有几棵大柳树,风一吹,琴音混着柳树叶的声音,肯定更好听。”
风挽歌说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得先撤了,下午还想去河坊街逛逛,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小玩意儿。”
宋灏赶紧点头,对着镜头挥了挥手:“那我们跟挽歌小哥哥说再见啦!下次直播再给大家带他的琴音!”
风挽歌也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笑着说:“下次见啊,记得帮我跟大家说,下次弹首新曲子给他们听。”
两人告别后,风挽歌揣着手机往河坊街的方向走,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眼石亭,宋灏还在跟观众聊刚才的事,镜头偶尔扫过湖面,阳光洒在水上,亮闪闪的。
他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趟余杭没白来,不仅弹了琴,还认识了个有意思的朋友,下次再来,又多了个期待。
而宋灏看着风挽歌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对着直播间的观众兴奋地说:“家人们!下次咱们就能听挽歌小哥哥弹新曲子了!我已经跟他约好了,到时候咱们就在苏堤见,保证让大家听得过瘾!”
弹幕里满是“期待”“蹲住”的字样,连带着他直播间的在线人数都涨了不少,宋灏笑着摇摇头,觉得今天这趟直播,真是捡着宝了。
.........
风挽歌揣着从河坊街淘来的小玩意儿一只木雕的小兔子,耳朵上还涂着浅粉的漆,慢悠悠往余杭中学的方向晃。
刚才在文创店看老板雕这兔子时,他还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木屑,觉得比练琴时的琴弦多了点烟火气。
走到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时,绿灯刚亮,他跟着人群过马路,眼角瞥见围墙里的香樟树,枝桠伸到墙外,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
正是放学时间,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往外走,有的背着书包跑着闹,有的低头刷手机,还有的跟老师在路边说着话,一派热闹的校园景象。
可就在他刚走过斑马线时,胸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裹住。
不是实体的束缚,而是一种无形的、粘稠的“感觉”,像吸了水的棉花,闷得人心里发沉。
风挽歌脚步顿住,手里的木雕兔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攥紧,指尖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这不是妖气,也不是煞气,他对那些带着凶戾的气息熟得很,可眼前这股“氛围”不一样。
他闭上眼,指尖轻轻捻了捻,曜彻境初窥的“心曜”在体内微微发烫,像是光滑的镜面突然沾了灰,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是情绪。无数细碎的、负面的情绪缠在一起,像织了张灰蒙蒙的网,沉在学校的西南角,大概是靠近体育馆的方向。
像小孩子没藏好的恐惧,像被揉皱的糖纸,带着点委屈的甜。
有成年人的麻木,像泡了水的纸,软塌塌的没力气。
还有些藏在缝隙里的恶意,像小石子,硌得人心里发疼。
甚至还有旁观者的冷漠,像一层薄冰,盖在这些情绪上面,让它们散不开,只能在原地沉淀、发酵。
风挽歌睁开眼,眉头轻轻皱着,刚才在西湖边弹琴的轻松劲儿全没了。
他往学校西南角的方向望了望,只能看见体育馆的红色屋顶,还有几扇开着的窗户,窗玻璃反射着夕阳的光,看着没什么异常。
可那股“浊念”还缠着他的感知,像附在衣角的湿泥,甩都甩不掉。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给轩辕洛羽发个消息问问,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毕竟不是什么凶煞,只是情绪堆出来的“雾霾”。
可心曜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他往路边退了退,靠在一棵香樟树下,盯着体育馆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