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坠地,与那滴心头血种相触的刹那,金线骤然拉长,如蛛丝般渗入符阵纹路。洛尘指尖一颤,断裂的青金丝自香囊裂口飘出,无声没入晶石缝隙。他喉间黑雾攀至下颌,却仍以残指勾连灵力通道,掌心贴石,将最后一缕系统微光压入封印核心。
冰障崩裂的轰鸣中,婉清双臂猛然张开,七片剑碎悬浮周身,寒气自她指节溢出,凝成细针般的冰丝缠绕碎片。她双目紧闭,唇色发紫,每一口呼吸都带出霜雾。阴兵扑至身前,她指尖微动,一片剑碎疾射而出,刺穿一名阴兵头颅,随即在黑气腐蚀下化作冰尘。第二片紧随其后,第三片尚未离手,她肩头已被利爪撕开一道血口,鲜血溅落,瞬间冻结成红冰珠。
萧寒跪地,残鞭断口焦黑如炭,最后一丝紫芒缩回掌心。他将断鞭残核拍入符阵边缘,地脉残雷应声震颤,一丝电弧自裂缝窜出,缠上他手腕。他咬牙,以头撞地,额角裂开,血流满面。那血未滴,反被雷源吸纳入体,掌心紫芒再凝,虽如风中残烛,却不肯熄灭。
玄阴老祖权杖高举,灰褐色香流自地底残阵升腾,直扑三人神识。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温柔而凄厉:“尘儿,回来……娘的魂魄在香炉里疼啊……”洛尘瞳孔剧烈收缩,琉璃色褪去,意识如被撕裂。他舌尖再咬,精血喷出,洒在晶石表面,血雾中混着香囊残存的一丝清光,形成薄薄香膜,短暂阻隔秽香侵蚀。
婉清耳中血流不止,宗门长老的狞笑如刀刮骨:“叛徒,当炼魂千日!”她猛然睁眼,蓝瞳深处金芒一闪,七片剑碎同时震颤。她不再以灵力驱使,而是以记忆中的剑意牵引——那是她幼年在冰窟中独自练剑千遍的残影,是每一招“玄冰九式”刻入骨髓的轨迹。碎片划出残缺剑痕,竟在身前构成半幅残阵,反向吸纳黑气,虽每吸一丝,便有一片剑碎黯淡一分,却始终未坠。
萧寒喉间雷鸣低滚,血魔幻影扑至眼前,他怒吼一声,将掌心紫芒拍入自己胸膛。雷核炸开,震散心魔,却也令他五脏移位,一口血箭自口中喷出。他未倒,反将残雷聚于喉间,吐出一声闷雷,声波如锤,震裂三名扑近的阴兵头颅。随即,他反手将仅存的雷核残核拍向洛尘后背。
雷核入体,洛尘心脉一震,那滴心头血种骤然发烫,金线自符阵中心蔓延,悄然改写一道封印纹路。他掌心符文重新亮起,虽微弱如萤,却稳住了晶石黑气的蔓延。香囊最后一丝青光闪烁,系统界面在识海中明灭不定,香料空间内仅存的几味主材彻底蒙尘,生长停滞。他无法再调香,只能以血为引,以身为炉,将残存灵力源源不断压入晶石。
老祖察觉封印异动,权杖猛然下压。黑雾如潮,自地底翻涌而起,直扑洛尘面门。他闭目,以痛感维系清醒,指尖死死扣住晶石边缘。血自指缝渗出,滴落阵心,与心头血种交融,金线再扩,竟将一道原本断裂的符文悄然接续。
婉清第七片剑碎脱手而出,刺入一名阴兵心脏,却在黑气中迅速消融。她双膝跪地,寒气几近枯竭,冰凤凰虚影只剩一抹淡影,贴于背后。她抬手,指尖轻抚胸前冰晶面纱,那里藏着一撮洛尘调香时散落的香灰。她未再动,只是以神识死死锁住最后三片悬浮的剑碎,任血自耳鼻流出,在面纱上凝成血冰。
萧寒瘫坐于地,雷源枯竭,紫芒彻底熄灭。他颤抖着伸手,将断鞭残核插入自己心口,以血养雷。一缕极细的电弧自心口蔓延,缠上手臂,直通符阵。他嘶声道:“还……能撑三息。”
洛尘未应,只是将舌尖咬破,血雾喷于晶石,再以掌心残丝勾连封印。他体内经脉如被火焚,寿元随灵力流失而急速消减。香囊裂痕中,最后一缕青金丝断裂,飘入晶石,无声消融。系统界面彻底暗去,仅余一丝微光藏于香囊残片深处,无人察觉。
老祖冷笑,灰褐色香流再涨,秽香直冲神识。母亲的声音愈发清晰:“尘儿,你为何不救我?你可知那香炉里,每一缕烟都是我的魂在烧?”洛尘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血肉,却仍死守灵台一线清明。
婉清忽然低吟,声音微弱却清晰:“玄冰……归墟。”她最后三片剑碎同时震颤,边缘浮现出极淡的金色纹路,与她蓝瞳深处的金芒同步。碎片缓缓合拢,形成一朵残缺冰莲,悬于她头顶。寒气不再外放,而是向内坍缩,形成一个极小的冰核,缓缓旋转。
萧寒将心口断鞭拔出,鲜血喷涌,他却将断鞭拍入洛尘身侧符阵节点。那一缕缠绕手臂的电弧顺势窜入阵中,与洛尘心头血种共鸣,掌心残存一丝紫金交织的电弧,微弱闪烁。
洛尘察觉背后雷核未散,反而与血种共振,心脉得一丝温养。他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仍死死盯着晶石。他抬起右手,指尖残留的残丝缠绕食指,微微发烫。他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晶石表面划出最后一道符线。
老祖权杖下压,黑雾如巨掌拍来。婉清头顶冰莲骤然炸开,寒气化作一道极细的冰线,直射老祖眉心。萧寒掌心紫金电弧一闪,引动地脉残雷,一道细小雷柱自裂缝升起,击向老祖足下。洛尘指尖符文最后一次亮起,血香渗入晶石,封印纹路金线暴涨。
黑雾巨掌与冰线、雷柱、血香同时碰撞,轰鸣未起, лnшь一声极轻的“咔”响,自晶石内部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