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觉得……头皮发紧!
军用卡车长途跋涉后,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头,连日赶路,日夜兼程,大家都累得不行了。
卡车这时在一处山脚下停下,做暂时休整。
白夭夭和徐琳同在第一辆领头的卡车上,车子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了啊。
徐琳还好,她面色坚毅,车子才一停下,她便起身,跳下了车,伸手去扶白夭夭。
“妹子,来!”
白夭夭脸色发白,她几乎是被徐琳扶着,半搂半抱的带下了车,脚下一阵发软,不禁苦笑。
“徐琳姐,我这趟过来,真不知道是来帮忙的,还是给你们添乱的了。”
徐琳却不以为意:“头一次都这样,你这还算好的,长途跋涉有晕车的,路上都得吐几回了。”
说归这么说,但边境形势严竣,她也没多少心思安慰白夭夭。
见她实在难受,便让她原地休息一会儿,自己去旁边察看地形和情况。
白夭夭这才得以抽空,拿出自己的水壶。
里面事先灌好了灵泉,她几乎喝了大半,这才恢复了全部体力。
喝完水后,她拢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
饶是这样,那时不时从远处飘散而来的硝烟,还有血腥味,似乎依然无孔不入,闻得让她想吐。
徐琳这时候过来了,她找了块略高的土包站了上去,军装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衬得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英武的味道。
“大家坚持一下!还有最后二十公里路了,咱们的大部队,应该就在前方了。”
部队早已开拔,他们后方跟过来的,除了后勤补给及其他协同增援人员,落在最后头的,就是医疗组和文工团、还有警卫班成员了。
医部组和警卫班还好,一个有专业知识应对,一个身体素质过硬。
文工团的一帮小姑娘就惨了,可真就和徐琳说的那样,要不是有医疗组给的药撑着,那真是一路走来一路吐。
一个个脸色难看的,比白夭夭好不到哪里去。听到徐琳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徐琳大声喊完话后,重新回到白夭夭身旁坐下。白夭夭将水壶递给她,她也没客气,直接将剩下的半壶水一饮而尽了。
喝完后,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瞬间恢复了,徐琳奇怪。
白夭夭轻笑一声,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徐琳咂着嘴:“都是喝的水,我怎么就感觉你给我喝的水,好像就不一样呢。”
白夭夭笑道:“哦,那你可能是产生错觉了。”
正想着要不要再找个借口,比如说要去方便什么的,寻个隐蔽的地方,进一下空间。
别的就算了,先灌了壶灵泉再说,反正这一路上,她也是这么如法炮制过来的。
正这么想着,远处忽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然后,前方探路的人,面向这边厉声呼喊着什么。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徐琳瞬间脸色骤变。
她几乎是立刻就将身旁的白夭夭护在了身下,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呐喊:
“炮击!趴下!”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轰”的一声炸响,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白夭夭脸蹭在地上,身上被人死死压住,她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过的神。
再厚实的口罩,也挡不住刺鼻的硝烟灌入鼻腔,她呛了一下,胸口闷得几乎喘不来气。
原来,这就是生与死的考验!
还没上战场,她们就先领教到了。
危险过去后,身后有脚步声纷沓至来,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在连声呼喊询问:“徐副团长!白医生!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白夭夭终于回过了神,徐琳仍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她不由得心慌起来。
“徐琳姐?”
但是,她没有回应。
等徐琳终于被其他人从她身上挪开,白夭夭艰难的直起身,这才看到,徐琳护着她的那只胳膊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白夭夭慌了,连忙拿过一旁的医药箱:“徐琳!坚持住。”
而医疗组这边,临时受命的医疗组组长也赶了过来,在喊话,“医疗组,赶紧抢救伤员!”
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四周一片模糊的血色,有人在呻吟,也有人在呼救。
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白夭夭有些慌!
她手抖了抖,极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三角巾!止血钳!
还有剪刀!
白夭夭给徐琳剪开衣服,清创,处理伤口。
冰冷的医疗器械贴上衣服,徐琳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
“小白……其他人怎么样?”
“别说话!”
白夭夭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和血渍,身上也是灰仆扑扑的,都看不出本来面貌了。
“有医疗组在呢,你受伤了,先别说话,保持体力,好好休息。”
徐琳闭了闭眼睛,短暂的适应环境后,白夭夭手脚利落了起来。
很快就给徐琳处理好了伤口,才扶着她坐起,就听到有人呼喊。
“七号补给车起火了,大家快!把伤员往西侧转移!”
又是一阵兵慌马乱,大家纷纷忙碌起来,白夭夭扶住徐琳,“你怎么样,还好吗?”
徐琳脑子还有点晕弦,刚才为了保护白夭夭,炮弹的冲击力几乎全在她身上了,但她硬是要强的,挣开了白夭夭的手,站稳了身形。
“我没事,小白,你去看看其他人,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白夭夭仍然不放心,因为反应还算及时,他们这支队伍受伤的人员,伤得并不算很重,大部分都是和徐琳差不多的皮外伤。
此刻,大家都已纷纷向西面转移,她们俩反倒落在后头了,警卫班一名战士不放心的飞奔过来。
“徐副团长!白医生,你们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徐琳正想说没事,脚下就是一晃。
白夭夭心下一紧,看这情形,搞不好是脑部受到冲击,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