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在空中炸开，黄光一闪，那道模糊轮廓猛地后退半步，长钩划出一道弧线，却被震荡波掀得偏了方向。
白小璃趁机翻身滚进岩缝，九尾迅速卷住碎石堆堵住入口。她没喘气，也没出声，手指直接摸向眉心朱砂痣。那里还残留一丝凉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咬过。
她低头看巡界令，金纹又涨了一点，停在15%不动了。
“追踪印还在。”她低声说，“但没动。”
系统界面没跳出来，签到时间还没到。她靠在岩壁上，把刚才顺走的灵钉碎片拿出来，指尖一搓，表面那层阴冷感更明显了。她又从储物袋翻出染血的瓷瓶残渣，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掌心。
碎片和残渣之间，居然有极细微的颤动，像是互相吸引。
“有意思。”她眯眼，“你留个破片给我，我还你一点血，结果俩玩意儿认识上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把巡界令贴过去。三者靠近的瞬间，金纹轻微闪了一下。
“同步了？”她皱眉，“这印不是冲我来的，是冲这个令来的？”
念头一起，之前所有事都串上了。矿洞里的聚灵阵、凝霞髓的异常登记、岳天衡门下弟子用改版断岳手……这些都不是孤立事件。有人在偷偷改仙界的灵脉走向，而巡界令能感知这种变化。
她把碎片收好，从岩缝爬出去。风已经停了，刚才黑影站的地方空无一物，连脚印都没有。
但她知道对方走了，不是撤退，是任务完成。
“追踪符被毁，说明里面的人已经转移。”她抬头看向矿洞方向，“他们不怕我发现，就怕我不追。”
她转身往深谷走，脚步比刚才快。避雨亭就在前面，塌了半边顶，柱子歪斜，正好适合藏东西。
进亭子前，她先绕了一圈，在四根柱底各贴了一张隐息符。然后把涂了血的碎片塞进东北角柱缝，再用灵力布了个微型回音阵——只要有人靠近，震动会顺着地脉传回来。
做完这些，她盘腿坐下，等天亮。
签到时间一到，虚影界面弹出。
【叮！签到成功，奖励：残缺地形图（归墟遗迹外围），彩蛋：“今天别作死，虽然你大概率听不进去。”】
她冷笑一声，把地图展开。纸面泛黄，边缘烧焦，上面画着几条断续的线，标着“雾区”“断桥”“沉碑”。
她闭眼回想仙界古图。西北荒脉那边确实有个禁地标记，叫“归墟遗痕”，传说是远古大战打穿地脉留下的坑，后来被封了。
现在地图拼上，路线对上了。从矿洞深处密道穿出，往西北走三天，正好进遗迹外围。
她睁开眼，取出巡界令，调出历史数据。屏幕上跳出一串记录：每次凝霞髓入库，金纹都会涨2%-3%。最近一次增幅最大，直接跳了五点。
“六百斤凝霞髓，不是终点。”她说，“是开始。”
再结合红线断裂前最后传回的画面角度，矿洞底下肯定有暗道，通向山腹深处。而那个方向，正是归墟遗迹所在。
她把所有线索理了一遍：
- 黑衣人用断岳手改良招式，说明出自玄天宗，但掺了邪法；
- 灵钉碎片与巡界令共鸣，证明对方目标不止是资源，而是整个灵脉系统；
- 反向引踪器能起效，说明施术者还在持续关注她这边的情况。
“你们想用我当探路的耗子？”她嗤笑，“行啊，我给你们带路。”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红衣上的泥灰已经干了。九尾甩了甩，抖掉角落的蜘蛛网。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避雨亭。柱底的阵法还在运转，但没有震动反馈。对方没来查探，也不清理痕迹。
“太自信了。”她收起碎片和残渣，顺手把隐息符揭了，“以为我不敢跟？”
她走出亭子，迎着晨光往西北方向去。山路越走越窄，雾气渐浓，脚下的石头也开始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走到一处断崖边，她停下。下面是一片灰雾，看不到底。地图上标着“坠龙涧”，旁边画了个骷髅头。
她从储物袋拿出一根绳索，绑在崖边老树上，另一头扔下去。刚要往下爬，指尖突然一抽。
左手食指，就是之前缠红线的那根，突然发麻。
她低头一看，皮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像是一缕黑丝，正顺着血管往手臂爬。
“这是……”她立刻掐住上臂，灵力扫过去。
那黑丝遇到灵力就缩了一下，藏进皮肉深处，不再动。
她脸色变了。
这不是追踪印，是寄生类的东西。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命格烙印，没想到还能实体化入侵。
她迅速从储物袋翻出清心露残渣，混着指尖血重新涂在灵钉碎片上，然后贴在左臂内侧。
碎片一接触皮肤，就开始发热。那黑丝剧烈挣扎了一下，终于从指尖钻了出来，附在碎片表面，像一条微型蚯蚓。
她用符纸裹住碎片，直接封进玉简。
“拿我的血做引，还想种虫？”她冷笑，“现在倒成了我手里的情报源。”
她把玉简收好，深吸一口气，抓着绳索滑下断崖。
雾越来越厚，视线只剩三步。脚下踩的是碎骨还是石头，已经分不清。她走得慢，每一步都试探着落脚。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块倾斜的石碑，半埋在土里。碑面刻着几个字，被苔藓盖住大半。
她蹲下，用手擦了擦。
“归墟……禁入。”
字迹歪斜，像是匆忙刻下的。
她站起身，看向碑后那片更深的雾。
雾中隐约有光，一闪一灭，像是某种阵法在运行。
她把手伸进袖子，摸出最后一张保命符。
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石碑后的地面开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