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站在高岩上,指尖还残留着雷光的余温。她看着远处三人退到崖口另一侧,站姿依旧紧绷,眼神死死盯着遗迹入口的方向。她知道,刚才那一场交手没分出胜负,但也打出了点名堂。
他们怕的不是她,是里面的东西被人拿走。
“认主?外人触之即焚?”她低声念了一句,嘴角一扬,“骗三岁小孩呢。”
她抬手摸了摸眉心的朱砂痣,那点红像是被风吹久了,微微发烫。这地方要是真有规矩拦人,刚才那领头的就不会收镜不攻,而是直接看她自燃成灰。
假的。全是唬人的。
可他们手里肯定有门道,不然守在这儿算什么?等风晒干?
她眯起眼,脑子里转得飞快。正面硬闯不合适,对方阵法虽破但未溃,加上那个黑镜子一看就不是普通法器,再来一次未必还能占便宜。现在最缺的不是力气,是情报。
得让他们自己开口。
念头一起,她立刻换脸。脸色一白,右手猛地按住胸口,整个人晃了一下,像是撑不住地靠在石壁上。下一秒,嘴角溢出一道血丝——其实是前两天签到抽到的“幻伤膏”,抹一点就能演重伤吐血,连气息都能压得虚弱。
她低咳两声,声音发颤:“这阴气……钻进经脉了……不行,得先撤。”
说完,转身就往林子里跑,脚步踉跄,灵气波动乱七八糟,活像个被打残了还硬撑的倒霉蛋。
身后静了几息。
然后是男修的声音:“她跑了?”
“别追。”女修提醒,“可能是诈。”
“但万一她把消息传出去呢?”领头人忽然开口,语气沉了下来,“上面交代过,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开启之法泄露半句。追!截住她!”
三人立刻动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白小璃耳朵微动,听见了。心里乐了,面上却更慌。她在林子里绕了几圈,专挑窄道走,时不时“不小心”绊一下,摔个踉跄,还“哎哟”叫了一声。
追的人越跟越近。
等到了一处断谷边缘,她靠着棵歪脖子树喘气,胸膛起伏,抬头时眼神都带着惊恐:“你们……到底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男修冷笑:“告诉你你也活不到明天!我们‘幽影盟’执掌七域秘地,此地早已归我们所有!”
“幽影盟?”她装作听都没听过,“是不是那个专门炼人魂魄、拿活人试毒的邪门组织?网上都传烂了。”
“放屁!”女修怒道,“我们是正统传承,只为守护禁忌之力不落外人之手!”
白小璃低头咳嗽,肩膀抖了抖,像被吓坏了:“那……你们真能进去?可你们头儿刚才说,外人碰了会烧死……”
领头人冷哼:“那是骗你的。这地方只认信物不认人。我们已经有开启之法,用不着跟你废话。你若识相,交出刚才用的雷符残片,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她垂着眼,手指悄悄在树干上划了一道痕,记下这句话。
果然是假规则,真钥匙。
他们手里有信物,能开门。所谓的“焚身”就是拿来吓人的,防止别人硬闯。至于这个“幽影盟”……听着像是个大组织,层级森严,还有“上面”管着,搞不好背后势力不小。
有意思。
她正想着,耳边风声逼近。男修已经冲到面前,伸手就要抓她手腕:“别装了!你根本没受伤!”
白小璃猛地抬手,甩出一张黄纸符。
不是攻击,是烟雾卷轴。
“轰”一声炸开,浓白烟雾瞬间弥漫整片断谷。几人惊呼后退,视线全被遮住。
她借机脚尖一点藤蔓,身子腾空而起,红衣翻飞,在树梢间几个跳跃,人就消失在云雾深处。
“她跑了!”
“追不了!烟里有迷灵粉!”
“废物!让她跑了!”
怒吼声渐渐远去。
百丈外的一棵古树后,白小璃停下脚步,靠在树干上喘了口气,脸上哪还有半点虚弱。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顺手把剩下的幻伤膏塞回袖兜。
“幽影盟?想独吞遗迹力量?”她笑出声,“行吧,这局牌我接了。”
她抬手点了点额头,像是在跟谁说话:“系统啊,你要是在,肯定又要说我演技浮夸,建议我去拍话本剧。”
风穿过林子,没人回应。
她也不在意,活动了下手腕,眼神清亮。现在她知道了三件事:第一,遗迹能进,但需要信物;第二,守门的是个叫幽影盟的组织,等级森严,怕消息走漏;第三,他们嘴上说着“守护”,实际上就是想垄断好处。
接下来怎么玩?
直接抢信物太莽,容易撞上更多人。硬闯还是不行。但既然他们怕消息传出去,那就说明——这事儿不能见光。
她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与其当个闯关的,不如当个搅局的。
她从怀里摸出一块碎石,在掌心写了两个字:**泄密**。
然后随手一抛,石头飞进草丛。
她转身朝山径走去,步伐轻快,像去赶集的姑娘。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雾隐崖的方向。
那里安静得很,仿佛刚才的对峙从未发生。
但她知道,从她假装吐血那一刻起,这场戏就已经开场了。
她咧嘴一笑,抬脚迈入林荫深处。
前方一棵老松横倒在路上,树皮裂开,露出内里泛青的木质。她跳过去的时候,袖口擦过一根枯枝,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树枝晃了两下,一片叶子飘下来,落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