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齿轮在缓慢咬合。白小璃站在崖边没动，脚边那截断箭还插在土里，箭杆微微震颤。
她弯腰拔出箭，甩手扔进储物袋。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转身快步下山，风从耳边刮过，吹得红衣猎猎作响。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保持平衡。她一路疾行，直到翻过三座山头，确认没有尾巴跟上来，才在一处背风的石台停下。
坐下调息片刻，从怀里掏出巡界令。金纹已经涨到17%，还在缓慢上升。她没管那个数字，手指一点，调出盟友位置标记。
柳青阳在东南三百里外的青阳峰，岳天衡则在西北方向的玄天宗主殿。两人距离都不近，但都在可联络范围内。
她摸出一张符纸，是昨天早上签到得的“无痕传音符”。这玩意儿只能用一次，发出去就消失，不留半点灵波痕迹。系统当时还吐槽了一句：“宿主天天乱跑，总得留个后路吧。”
她把符纸捏在指尖，闭眼凝神，将一道意念灌入其中——
“归墟事毕，线索已明，辰时三刻，云外亭汇。”
符纸瞬间化成灰，随风散了。
做完这些，她盘腿坐下，等天亮。
清晨六点整，虚影界面准时弹出。
【叮！签到成功，奖励：仙器强化石x3，彩蛋：“逃命姿势太滑稽，奖励加倍。”】
她看了眼提示，忍不住笑出声。系统真是越活越像人了。
收起界面，她起身拍拍衣服，朝着云外亭赶去。
云外亭建在悬崖边上，四面通风，没人常来。亭子不大，中间有块平石桌，周围摆着三张石凳。她到的时候，柳青阳已经在了。
柳青阳穿着青色长袍，手里握着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真打算动手？”
“不然呢？”她反问，“等他们把天机台重启了，咱们一个个被改命格？到时候你是想当掌门还是想当扫地的，都不由自己说了算。”
柳青阳冷笑：“你说的那些证据呢？别拿些零碎东西糊弄我。”
她没说话，直接把巡界令往桌上一放，手指轻点。地图展开，矿洞灵脉改道的路线、祭坛血迹的能量频率、玉简导航指向的北冥渊，三条红线叠加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一个三角区域。
“看见没？这不是巧合。”她说，“他们早就开始布局了。改灵脉是为了引动地气，控制机关兽是为了清场，血迹是献祭残留。这些人不光要重启天机台，还想用它洗牌整个大陆的气运。”
柳青阳盯着地图看了半天，脸色渐渐变了。
“你怎么确定是北冥渊？”
“玉简会动。”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封存玉简，“每天辰时三刻，黑丝就会顺着这个方向转。它不是追踪我，是在找源头。”
柳青阳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行，我信你一次。”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破空声。一道金色身影落在亭外，岳天衡来了。
他穿一身玄色道袍，袖口绣着云雷纹，眼神冷淡。“叫我来做什么？上次你让我去查矿洞，结果被人埋伏，差点栽在里面。”
“这次不一样。”她说，“上次是查线索，这次是打敌人老巢。”
岳天衡挑眉：“你知道对方是谁？”
“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天机台一旦重启，所有宗门的气运都会被重洗。你现在是掌门，说不定明天就成了普通长老。你觉得他们会留一个不服管的金丹后期吗？”
岳天衡眼神一闪，没说话。
她继续说：“我不是让你白白送命。系统昨晚给了我三块仙器强化石，足够给咱们三个的本命法宝加点料。”
“系统？”岳天衡皱眉，“什么系统？”
“别问了。”她摆手，“反正你用了就知道效果。”
说着，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三块泛着银光的石头，放在石桌上。
“谁先来？”
柳青阳看了眼自己的剑，伸手：“我先。”
她拿起一块强化石，按在青阳剑的剑脊上。银光流动，石头慢慢融入剑身，剑刃发出一声轻鸣，像是活过来一样。
“好了。”她松手，“现在这剑能破邪阵，对付那种带阴气的东西特别好使。”
柳青阳收剑入鞘，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岳天衡犹豫了一下，也把玄天印递了过来。那是一枚巴掌大的黑色方印，上面刻着“镇”字。
她接过印，将第二块强化石贴在底部。银光渗入裂缝，导流槽成型，灵气运转更顺。岳天衡接过时试了试，印身嗡嗡震动，威力明显提升。
最后轮到她自己。她取出九尾狐火鞭，缠在手上。第三块强化石嵌入鞭柄的凹槽，共鸣晶核激活，鞭子通体泛起微红。
“搞定。”她甩了下鞭子，空气被抽得啪响。
三人站定，气氛变了。
不再是互相提防，而是真正有了联手的意思。
她看向北方，云层压得很低，北冥渊的方向一片昏暗。
“我们得在他们完全启动前动手。”她说，“晚一步，谁都拦不住。”
柳青阳问：“怎么打？”
“正门吸引注意力，我从底下潜进去。”她说，“玉简能带路，只要找到核心阵眼，一炸就行。”
岳天衡开口：“我可以牵制外围守卫，玄天印现在够硬。”
柳青阳也点头：“我负责清掉侧翼机关。”
她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三人各自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她最后看了眼巡界令，金纹升到了23%。
突然，玉简又热了一下。
黑丝转动的速度加快了。
她抬头望向北方，嘴唇动了动。
你们是不是以为没人能发现？
她握紧狐火鞭，迈出一步。
风卷起她的红衣，九尾在身后舒展。
队伍站成一列，朝北冥渊方向前行。
走出十步，她忽然停下。
低头看脚下。
地面裂开一道细缝，一缕黑烟正从里面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