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亮，屋里的签到印记就热了一下。
白小璃睁开眼，系统界面浮在眼前。
【今日签到成功】
【奖励：幻音铃（一次性）】
【备注：能放点杂音，帮你圆谎】
她用爪子把铃往耳朵后一塞，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墙角。这玩意儿没光没响，藏得严实，连她自己都差点闻不到那股淡淡的铜锈味。
外头传来脚步声。
瑶华的声音先到：“我说他俩怎么都不信，一只小狐狸能听懂人话？昨儿还知道躲窗缝，灵性得很。”
寒渊君的声音冷一点：“灵兽通感不稀奇，但别高估它。”
老者没说话，只轻轻咳了一声。
门被推开，三人走进来。瑶华一进来就朝她这边看，笑着伸手：“小家伙，起来啦？”
白小璃立刻翻了个身，四爪朝天，尾巴软塌塌地晃了晃，嘴里发出奶里奶气的哼唧。她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看起来蠢极了——可越蠢越安全。
瑶华把她抱起来揉了两下：“真可爱，像团会喘气的棉花。”
她装作挣扎着要跑，趁机从瑶华怀里滑下来，一溜烟滚到寒渊君脚边。脑袋往他靴子上一顶，仰头呜呜叫了两声。
寒渊君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动。
老者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袖口垂下来遮住半截手腕。白小璃假装打滚，尾巴尖悄悄扫过他的鞋面。
“影阁旧档已焚。”老者忽然开口，“查无可查。”
她耳朵抖了一下，立刻压住反应，继续在地上扑腾，像是被自己的尾巴绊住了前爪。
瑶华笑出声：“它是不是想学走路啊？”
寒渊君皱眉：“你刚才说什么？”
老者抬眼：“没什么，自言自语。”
空气安静了一瞬。
白小璃趴在地上不动了，眼睛半眯着，像是困了。但她耳朵一直竖着，心跳比平时快了两拍。
旧档烧了？那现在查的都是新线索？还是说……有人想让她以为什么都没了？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道神识扫过来。
寒渊君站在原地没动，可那股探查的力道贴着地面掠过，擦着她的尾巴根往上爬。
她没躲。
反而猛地抽搐了一下，前腿一软，嘴边溢出一点透明的液体，眼神瞬间涣散，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哎？”瑶华惊了一下，“它怎么了？”
“受惊了。”老者淡淡道，“刚才那阵风太急。”
寒渊君没说话，但神识收了回去。
白小璃心里松了半口气，面上依旧抽着，四条腿微微发抖，像只真的吓坏的小畜生。
瑶华赶紧把她往怀里揽：“可怜见的，是不是刚才撞到哪儿了？”
就在她靠近的一刹那，白小璃掌心的印记轻轻震了一下。
系统提示来了。
她借着翻身的动作，脑袋一偏，撞上了桌角。
“啪”一声，茶盏被她尾巴扫落在地，碎成几片。
两人同时转头。
老者皱眉：“这孩子毛手毛脚的。”
瑶华忙着去扶桌子：“没事没事，回头换新的。”
寒渊君盯着地上的碎片，眉头没松。
白小璃趁着混乱，爪子悄悄碰了碰耳后的幻音铃。
铃没响。
可三个人耳边，同时传来一阵小孩哭喊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从街口传来的。
“谁家孩子哭了？”瑶华扭头看向窗外。
寒渊君眼神一凝：“不对，外面没人。”
老者却笑了：“幻觉罢了，不必当真。”
话是这么说，三人都转过了身，视线离开她身上。
白小璃立刻缩成一团，慢慢往后挪，直到背靠墙壁。她没急着跑，反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像是真困了。
瑶华回过头，见她这模样，轻声道：“累了就睡会儿吧，我们聊完就走。”
她点点头，眼皮耷拉下来，爪子搭在鼻子上，一副要打盹的样子。
等三人重新坐下，声音压低了。
“守虚位的事，上面还没定论。”寒渊君说。
老者接话：“但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瑶华迟疑了一下：“可她要是无辜的呢？”
“没有无辜的飞升者。”寒渊君语气冷了下来，“尤其是带着代号来的。”
白小璃耳朵动了动，没睁眼。
原来他们已经盯上她这个身份了。不是巧合，也不是试探，是早就开始查了。
她装睡装得更像了，呼吸放慢，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又说了几句，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她没再听见“影阁”两个字，也没听到更多线索。
但她记住了那句“旧档已焚”。
烧了档案，是为了掩盖什么？还是为了引人去找不存在的东西？
她心里盘算着，身体却一点没松懈。
终于，三人起身要走。
瑶华临出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家伙待这儿别乱跑啊。”
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白小璃等了十息，才睁开眼。
她一跃跳上窗台，从缝隙往外看。三人并肩走着，老者走在最后，袖子一甩，一张符纸在他手里燃成了灰。
她收回目光，从耳朵后把幻音铃抠出来，放在掌心吹了口气。铃身黑漆漆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算靠谱。”她低声说。
她跳下窗台，四肢着地一路窜到屋后。藤蔓挡着阳光，阴凉得很。她钻进去，在角落趴好，爪子蘸了点唾沫，在墙缝划了三个字：
**旧档焚**
划完她又添了个问号。
然后抬头看了看天。
云层很薄，阳光漏下来，照在她红衣上。她还没换回人形，但也不急。
这场戏才刚开始，她不能露脸太早。
她把幻音铃塞进毛里，蜷起身子，闭上眼。
掌心的签到印记又热了一下。
明天的任务还没出。
但她已经想好了怎么演。
下一次见面，她得摔个更惨的跤，哭得更假一点。
最好还能顺走点东西。
她嘴角抽了抽，像是在笑。
远处传来钟声，一下一下，敲得人心烦。
她没动，耳朵却竖了起来。
钟声不是报时，也不是召集。
是某种暗号。
她数了数，一共七下，间隔不均，最后一声拖得特别长。
她把这节奏记在心里，爪子在墙上又划了一道。
门外忽然有影子晃过。
她立刻躺平，四爪摊开，尾巴松垮垮地垂在地上，呼吸变得绵长。
门没开。
影子停了几秒，走了。
白小璃睁开一只眼，盯着门缝底下那一小片光。
刚才那个人，走路没声音。
不是瑶华，也不是寒渊君。
她慢慢坐起来，舔了舔前爪。
看来不止三个人在盯她。
她把耳朵后的一撮毛咬下来一小撮，夹在爪缝里。
下次见面，得让某个人，不小心碰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