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酸痛，双臂疼痛，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实际上也的确是被揍了一顿。
这是镜流醒来后的感受，同样也是奠定接下来几日该如何度过的基调。
不是在对练中被压着打，就是结束后又被强制性指导。
总之接连几天下来，镜流感觉整个人快被训练这个小妖精掏空了。
……
练武场上，依旧是两人熟悉的身影。
对此情景，境内执勤的士兵的态度是见怪不怪。
毕竟他们的眼睛又不瞎。
虽然消息平日里是没别人灵通，但小女孩衣服的款式他们还是能看的真切。
不过他们唯一不能理解，是陪着对练的人。
.
“哐当！”
莫陆仁的视线随着断剑飞出掉在地上的空隙，落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
他能看见，那个地方现在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种温热液体从肌肤流过的感觉并不好受，莫陆仁不适的皱了皱眉头，并迅速给自己来了道云吟术。
镜流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心中原本升起的那股胜利的喜悦，也在触及对方仿佛不悦的表情后退散的一干二净。
莫陆仁解决完手上那点小伤后，看到的就是镜流现在这副有些无措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没收住力误伤到别人，所以心生愧疚了。
莫陆仁猜的挺好，可他终究不是镜流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好在两人相处的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至于让他想不出问题所在。
“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吧？”
“什么？”镜流愣愣的，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对她说。
一想到自己刚才那些的胡思乱想，脸上不禁浮现起一些不自然的绯红。
单纯是想法被猜中后，羞愧的。
本以为自己接下来会受到一番小小的调侃，却没想到头顶一沉，一只温热的手掌附了上来，在她头顶来回揉搓。
“你真的不会生气？”镜流有些犹豫。
莫陆仁却觉得，镜流这会儿担心这样一个问题有点好笑了。
“你凭实力斩断的剑，我为什么要生气。”
镜流没有吱声，只自顾自的低头，目光所及的是那把不知更换了多少次的长剑。
然后莫陆仁又听见镜流口中，那个沉寂了几日的问题。
“怎么？好问不敢当，难道做出这副模样就不怕我揍你了？”
见镜流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莫陆仁不禁挑了挑眉。
“那也比光挨揍的好。”
“怕挨揍你还问？”
“可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所以我来问您了，至少我个人觉得莫老师下手应该比我师傅轻。”
莫陆仁思索了一下，还真是。
想了想顾归第一个徒弟犯错后的惨样，他想他下手的确是收敛了。
“所以莫老师……”
镜流双眼希冀的看向莫陆仁，这让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不过最后憋了半天，他还是妥协松了口。
“你之所以有这个问题，是因为剑在自己面前断了，对吗？”
镜流不置可否，“所以在今天之前，我都在思考，这么没用的东西，我还要不要继续学下去……”
“那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但感觉它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没用了。”
莫陆仁闻言嘴角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剑从来只看使用它的人如何，人厉害了，剑自然就厉害，你的师傅便是这样。”你的以后也会是这样。
然后镜流看见莫陆仁半蹲下身，指着她衣服上云骑军特有的样纹道，“思考那个问题的同时，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我的身份……”镜流喃喃。
“对，”莫陆仁说着笑了笑，语气中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怀念，“上到将军下至将士，每一个云骑都是从剑开始学起，就算你看的那些工造司内出来的机巧技艺再怎么厉害，也要记住一点，战场上能依靠的至始至终只有你自己。”
“若自己都没有了能亲自上阵杀敌的实力，那么一但有一天失去了这些机巧，谁又能来守护仙舟，守护你我？”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镜流一动不动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埋进了心里。
或许是师傅曾经和莫老师说过这些吧，所以才这么清楚。
莫陆仁要是知道镜流的想法，肯定会毫不掩饰的笑出声。
不过按照这个方面反推，也的的确确是她师傅‘亲口’说的，只是其中多了一两个中转站罢了。
回忆曾经的自己加入云骑军后，被镜流严格训练的画面，莫陆仁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看了眼现在的镜流，又想到以后的景元。
嗯，果然还是自求多福吧。
.
自那日后的第二天，镜流的师傅就回来了。
顾归当时问他有没有什么小报告要打，莫陆仁看了眼镜流紧张的小动作，最后还是没有把小姑娘供出去。
毕竟自己已经教育过了，哪里还有再打一顿的事。
不过在顾归离开前，莫陆仁还是问了个问题。
“以后将军大人真不打算让我去了？”
“肯定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他给丹枫说了我的问题？”
“那倒没有，怎么你还没去丹鼎司看病？”
莫陆仁目光飘忽一瞬，随即转移了话题，“这不那几天丹鼎司里都是苍城来的人，我想着那会儿去也是添麻烦，……”
“所以你就没去？”顾归嘴角一勾，轻嗤一声，“我就知道你是头倔驴，不管是你，还有你家那位……呜呜呜！”
顾归没想到自己说着话呢，还能被突然捂住嘴，人正抬手拍开捂在嘴上的那只手，突然就接受到来自对方眼中威胁的目光。
该不会是……
察觉到莫陆仁的手已经拿开，但顾归还是不敢转身。
开玩笑，要是转身，她就真解释不清楚了！
到时候被问起来，总不能说自己是被那个好徒弟口嗨给带偏的吧。
可不转身，身后那股气势也越来越强了。
顾归：姐姐我啊，这是舞到真主面前，逃不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