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指尖还在发麻，刚才那一波反向脉冲几乎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灵域的血雾像被风吹乱的窗帘，边缘开始抖动，裂缝一点点蔓延开来。他咬着牙把双手按在地上，试图稳住核心区域，但体内的灵力像是漏了底的水桶，怎么都补不上。
那五只厉鬼没再立刻扑上来，而是散开站定，绿火在眼眶里跳动，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不行……撑不住。”江临川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他抬头看了眼林婉和陈虎，两人也都没好到哪去。林婉脸色发白，罗盘拿在手里却没亮光，显然刚才那一记金光扫荡耗了不少劲。陈虎的斧头还举着，可手臂上的符布已经开始冒黑烟，那是阴气侵蚀的征兆。
“别愣着——动手！”江临川终于喊了出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两个人听清。
林婉猛地回神，从怀里抽出三张符纸。她没再废话，直接咬破手指，在符纸上划出三道血痕。符纸瞬间泛起暗红光泽，她把罗盘往前一推，三张符贴在边缘，猛然发力。
“爆！”
符纸炸开，不是火光，而是一圈震荡波，像水纹一样扫过前方。左侧两只厉鬼动作一顿，绿火晃了几下，像是受到了干扰。
陈虎抓住机会，大吼一声就冲了出去。消防斧上的符咒全数点燃，火焰顺着斧刃窜出半米长。他在灵域边缘横劈一记，火线划过地面，逼得中间那只厉鬼后退两步。
“老子砍的就是你这种装模作样的玩意儿！”他啐了一口，右臂肌肉绷紧，旧伤处渗出血丝，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临川趁机盘膝坐下，双手贴地，闭眼调息。他知道现在不能倒，哪怕只是喘口气，也得把灵域框架撑住。可体内的灵力像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抓不住。
林婉退到他身后，把手按在他背上。“我来补流，你控场。”她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一股温热的灵力从她掌心传进来，顺着江临川的经络往下走。他身体一震，原本乱窜的气流终于有了方向。灵域的血雾开始重新凝聚，虽然还是摇晃，但至少没再裂开。
“老陈！”林婉突然开口，“三点钟方向，它抬手前有半秒预兆！”
陈虎站在前线，听得清楚。他没回头，只是把斧头横在身前，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带头的厉鬼。果然，几秒后，那东西抬起手臂，绿火暴涨，一道阴气锁链呼啸而出。
就在它抬手的瞬间，陈虎动了。斧头抡圆，带着火焰狠狠砸过去，正好撞上锁链前端。两股力量对冲，炸出一圈黑雾，厉鬼的动作硬生生被打断。
“哈！这不就破了吗！”陈虎咧嘴一笑，虽然嘴角都在抖。
江临川感受到背后的灵流越来越稳，心里也渐渐有了底。他睁开眼，看到血雾在慢慢恢复流动，裂缝正在愈合。这不是他一个人撑起来的，是三个人一起在控这个域。
“你撑框架，我补流，老陈断节奏。”林婉在他耳边说，“这域，咱们仨一起控。”
江临川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林婉的灵力已经开始疲惫，但她没撤手。陈虎那边也没停，每一次厉鬼想发动攻击，都会被他提前打断。他们不是在等反击的机会，而是在拖时间，给他恢复的时间。
带头的厉鬼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它站在原地，绿火闪烁不定，其他四只也开始调整位置，不再分散，而是缓缓向中心靠拢。
江临川知道，下一波不会是单点突破了。
“准备。”他低声说，“它们要合围。”
话音刚落，五只厉鬼同时动了。它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同步前进，阴气在它们面前汇聚，形成一个锥形的冲击波，直指灵域核心。
江临川立刻收回所有外放的力量，把灵域缩成最紧凑的防御圈。血雾高速旋转，在他们周围形成屏障。林婉的手一直没离开他的背，灵力持续输入。陈虎也退了回来，站在右侧，斧头横档，整个人像根钉子扎在地上。
冲击波撞上来的一刻，江临川感觉胸口一闷，嘴里泛起铁锈味。他没吐出来，只是咽了回去。灵域剧烈震荡，裂缝再次出现，但这次没有扩大。林婉的灵力像针线一样，一点点缝合破损的地方。陈虎的斧头也在动，不是进攻，而是不断敲击灵域边缘，用物理震动抵消阴气的渗透。
“还能撑多久？”江临川问。
“看你。”林婉说，“我不停，你就别倒。”
陈虎接了一句：“老子斧头还没砍爽呢，别想甩开我。”
江临川笑了下，有点难看，但确实是笑了。他把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沉进灵域底层，开始重新编排能量分布。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在操作，而是能感受到另外两股力量在配合他。林婉的灵力像细线，精准填补漏洞；陈虎的冲击像鼓点，打乱敌人的节奏。
血雾开始稳定，甚至往外推出了一小段。
厉鬼的冲击波没能突破防线，最终在距离他们三米处溃散。五只身影齐齐后退，绿火忽明忽暗，像是在重新评估局势。
江临川喘着气，额头全是冷汗。他抬头看向林婉，她脸色更白了，手还在他背上，但指尖已经开始发抖。陈虎拄着斧头站着，右臂的符布已经烧焦了一半，血顺着袖口往下滴。
“接下来……还得靠你们。”江临川声音沙哑，但说得清楚。
林婉没说话，只是把手换了个位置，继续输送灵力。陈虎抬脚踩在地上，把斧头重新架好。
远处，五只厉鬼站在血雾边缘，绿火闪烁，却没有再靠近。
江临川看着它们，忽然觉得这场仗没那么难熬了。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两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发烫的青铜指环。
系统界面还是灰的，积分清零，啥都不能换。
但他现在也不急了。
反正外卖送不到这儿，修地府就修地府吧。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重新按在地上。
血雾翻滚，缓缓向前推进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