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她手心的凉意,晏鹤川心中一紧。任她捧着自己的脸,一手揽上了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托至她膝弯处,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腾空时,安歌发出一声惊呼:“我还没看完!”
“外头冷,回去再看。”他半骗半哄着,抱着她避着风一路去了扶光院。
安歌在他怀里,一边情不自禁地笑着,声音带着醉意的甜腻:“我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我只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
熟悉的话术,晏鹤川忍不住勾了唇角,上回说出这句话,还是说他要娶沈长吟的时候……
只是不知这回又揣着什么心思。
“嗯,不说。”他轻轻应着。
“秘密就是——”她搂着他的脖颈,凑近了他的耳畔一些,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话到嘴边却突然一顿,“不行,也不能告诉你。”
晏鹤川无奈低笑,也不追问,只加快了脚步,很快将她送回了房中。
刚将她放在了床榻边,俯身欲帮她褪去鞋袜,她却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拉到了身前。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晏鹤川猝不及防间险些跌到她身上,好在反应迅速,双手及时撑在了她身侧床沿,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望着她那张带着认真的近在咫尺的醉颜,他喉结不受控地上下一滚,声音低沉:“乖乖睡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她抿了抿唇,似乎憋着一阵极大的委屈,一双眼立即蒙上了水雾:“方才还许我看的!”
“看什么?”他强压心头的异样,语气轻柔,却难掩紧绷之色。
“看你眼睛里除了星星外,是不是也有我。”她说着,再次凑近。
近到二人的鼻尖几乎相抵。
晏鹤川呼吸骤然间停滞,瞳仁骤缩,扶在床沿处的手微微泛起青筋,分明的指节绷紧,骨感更显。
安歌专注地端详着他的左眼,随后又偏头打量着他的右眼。
“右边有我,左边也有我……怎么都有我!”她忽然绽开了一个傻气又满足的笑容,“王兄满眼都是我!”
晏鹤川心底里那一丝不合时宜的念头正在逐渐放大,他知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正要起身时,眼前小家伙那双不安分的手又攀向了他的脖子。
她借着他俯身来的姿势将他搂得更近,声音低喃着:“王兄,我是不是你心里最聪明的!”
“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她哄着,同时伸手企图将她的双臂解开。
安歌却勾着他的脖子站起身来,他眼底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她却不依不饶地靠近:“是不是你心里最可爱的!”
“是……”他无奈应着,只想快些将人哄下。
“最漂亮的?”
“是。”
“最乖的?”
“是。”
“最喜欢的?”
“是……?”晏鹤川惯性地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时,脑中一声惊雷炸响。
他平静的心底在第二十五年,第一次翻起了一阵平息不了的巨浪。
“嗯!王兄也是我最最喜欢的!”她心满意足地说完,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迅速落下一吻,随即紧紧搂住了他。
温软的触感瞬间带着酥麻袭遍他的四肢百骸,晏鹤川浑身的气血上涌,气息也显然被眼前少女的酒气扰得紊乱。
他几乎是立刻用意志力去压制着身体里不断汹涌而出的躁动,试图从这不该有的念头里抽离出。
他缓缓想将她从怀里拉扯开,声音带着几分低哑的严肃:“你喝醉了。”
她带着醉意,知他是可以撒娇依赖的王兄,却没把他当成有正常欲念的男人。
她过往无人教导,如今回来,不懂与他应持有的男女大防,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
可他懂啊!
他清醒、年长,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更是她的兄长。若趁她醉酒,欺她无知,占她一丝便宜,那他如何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先帝?
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诫着自己,手也正试图拉开她的手臂。
就连她口中的喜欢,晏鹤川也权当是和此前每一次一样的、纯粹的,不掺杂男女之情的,妹妹对兄长的孺慕之思。
耳畔那软糯的声音又轻轻地响起:“王兄……我没醉……”
他抑制着心底里难平的悸动,声音放得极轻:“好,没醉,但歌儿得乖乖睡觉。”
因他身子站直,安歌哪怕踮着脚抱着他的脖颈时,脑袋也只能埋在他的肩头处。
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撒娇般地蹭了蹭,发出了不满的轻哼,摇了摇头。
晏鹤川无声地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大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肢,稍稍一用力,便单手将她从地上直直地抱起。
几步走回床边,将人重新按坐在了床榻上。
她却依旧不依不饶地一手勾着他的脖子,趁他俯身,另一手又不安分地从他的耳垂抚到鬓角,又落在他的眉骨……
她的目光跟着指尖的动作一处处游离着,随后落在了他紧抿的唇瓣。
这屋内的气息暧昧不清,袭得晏鹤川脑中也一阵混沌。
见她竟又凑身上来,晏鹤川几乎是仓惶地迅速抬起手来,捧着她的脸,止住她再靠近的动作,语气带着细微的警告:“停——”
安歌此刻胆子大过天,哪里管他。轻轻一哼,手又接着不安分地滑向他的脖颈,随后从他微动的喉结滑到他的颈侧。
细腻微凉的触感偏偏落在他跳动的脉搏之上。
晏鹤川的理智摇摇欲坠,自己再这么待下去,定是会被折磨疯了!
他一把握住她作乱的手将它拿下,肃声道:“再不听话本王要恼了。”
安歌似乎察觉他身上散发的不同以往的危险气息。小嘴一瘪,声音夹杂着委屈:“你不是我王兄。”
“那还能是谁?”他无奈直视进她的眼底,带着疲惫的威慑,“最后一遍,睡不睡觉?”
她眼泪瞬间滚落,轻轻咬着下唇,控诉道:“你才不是我王兄,他很温柔的才不会凶我!”
晏鹤川眉心紧蹙,整个人都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裹挟,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擦去了她刚落下的泪,低哑的声音几近哀求:“可万万不许再哭了,乖乖睡吧?算本王求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