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奕凡和苏然合力把捆得像粽子似的小明扔进切诺基后座,刚关上车门,就听见后座传来“咚咚”的闷响——那小子还在疯狂挣扎,身体撞得车门哐哐直晃。
好在包奕凡捆得实在紧实,麻绳缠了一圈又一圈,再加上胶带封死了嘴,他折腾了半天,也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扭动,掀不起什么大浪。
包奕凡松了口气,坐进驾驶座,拧钥匙打火,车子刚要动,旁边的苏然突然一拍大腿:“等一下!姐夫,你先别走!我还有点事!”
包奕凡一脚踩住刹车,扭头看他:“都这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事?赶紧走,天亮了就麻烦了!”
苏然脸上露出几分纠结,叹了口气,把地窖里那个被铁链锁着的少女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包奕凡听完,狠狠拍了下方向盘,也是一声长叹:“这帮畜生……这姑娘确实不能不救,可现在回去太冒险了!”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人弄出来!”苏然说着就要推开车门。
“不行!”包奕凡一把拽住他,“独眼龙家离这儿不远,万一被人发现,咱俩都得栽进去!听我的,先把小明送回去,回头我报警,或者直接带安保队过来,把那姑娘救出来!”
“不行!”苏然急得直摆手,“万一明天他们发现小明不见了,把那姑娘转移了怎么办?又或者……又或者他们狗急跳墙,对那姑娘下狠手呢?”
“哪有这么多万一!”包奕凡也急了,“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我今天要是不把她带走,我这心里一辈子都不踏实!”苏然挣开他的手,眼神格外坚定,“眼睁睁看着她被锁在地窖里,我做不到扭头就走!”
包奕凡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胸口发闷,却又拿他没办法。他知道苏然的性子,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要去也行!”包奕凡咬着牙,看了眼手表,“我就给你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不管你救没救到人,必须回来!晚一分钟,我直接开车走,不等你!”
苏然眼睛一亮,用力点头:“行!姐夫你等我!我肯定按时回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推开车门,抓起液压钳和电棍,像一道黑影似的窜进了夜色里。
苏然凭着脑子里的记忆,七拐八绕摸进了独眼龙家的巷子。
他脚步放得极轻,鞋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子,半点声响都没有。
到了后院墙根下,他往后退了两步,猛地一蹿,手扣住墙头,腰腹一使劲,整个人就翻了进去,落地时悄无声息。
院子里静得可怕,正屋的灯黑着,显然没人。
只有墙角的地窖盖子是掀开的,露出一道黑黢黢的口子,隐约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苏然心里咯噔一下——猜得没错,独眼龙果然在地窖里。
他猜的半点不差。
先前独眼龙跟着一撮毛在村里搜了个底朝天,连苏然的影子都没见着。
一撮毛一肚子火没处撒,逮着独眼龙就骂,骂完还不解气,抬手就给了他两个大耳光,打得他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独眼龙敢怒不敢言,只能捂着脸缩着脖子。
“知道老子为什么打你吗?”一撮毛掐着腰,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独眼龙低着头,含糊道:“因为……因为我该打。”
“呵,你还知道!”一撮毛冷笑一声,又甩了他一巴掌,“那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该打?”
独眼龙懵了,支支吾吾:“为……为什么啊?”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独眼龙眼冒金星。“自己回去想!想不明白,明天老子接着揍你!”
独眼龙捂着脸,连个屁都不敢放。
旁边的老头也跟着遭殃,一撮毛嫌他喊人喊慢了,又赏了他两巴掌,骂道:“都是你这老东西!要不是你喊得慢,那小子能跑?”
老头连忙点头哈腰:“对对对,毛哥打得对!是小的没用!”
一撮毛打累了,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滚滚滚!都回去睡觉!困死老子了!”
众人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独眼龙揣着一肚子火回了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越想越憋屈,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突然就想起了地窖里的姑娘。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生出个龌龊的念头——等一撮毛那帮人睡死了,他就去地窖里找那姑娘泄泄火。
熬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听着村里彻底没了动静,独眼龙觉得就算自己闹出天大的动静,也没人会醒。
他悄悄爬起来,摸到后院,掀开地窖盖子,猫着腰钻了进去。
地窖里的煤油灯还亮着,姑娘缩在柱子旁睡着了。
独眼龙上去就一脚,把姑娘踹醒了,恶狠狠地骂道:“小贱人!老子今天受了一肚子气,正好拿你泄火!”
姑娘吓得浑身一颤,尖叫着:“你滚!你滚开!”
独眼龙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怪笑,搓着手一步步逼近:“你叫啊!你使劲叫!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他狞笑着扑上去,眼看就要碰到姑娘的衣服。
突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他被狠狠一脚踹在腰眼上,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姑娘惊恐的眼神里突然透出光来,看着站在阴影里的人影,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是你?你来了!”
独眼龙缓过劲来,扭头一看,看清来人的脸,吓得魂飞魄散——这不就是今天把周家村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个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