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利州行辕后园暖阁,窗棂外梅枝抽了新蕊,阳光透过雕花窗洒在软榻上,暖得人浑身发懒。黄蓉斜倚在榻上,身上盖着薄绒毯,后背的伤已结痂,脸上气色红润得看不出半点劫后余生的狼狈——桃花岛秘制的灵丹被她当糖豆似的吃,再加上九阴真经内力滋养,不过三五日,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就好了大半,只剩几道浅淡的印子。)
吕文德端着碗炖得浓白的鸽子汤进来,见她手里捏着颗蜜饯,正笑得眉眼弯弯,凑过去一看,竟是在纸上画霍都的丑态,还在旁边写了“虚耗郎君”四个字。“伤刚好就不安分,又编排谁呢?”他把汤碗递到她手里,指尖碰了碰她后背的衣料,“今日换药,军医说伤口都长新肉了,你这灵丹真比金疮药管用百倍。”
黄蓉接过汤碗,抿了口汤,眼底先掠过丝得意——那日让探马回武休关时,特意叮嘱陈明远务必把靖哥哥迎进关,好酒好饭诚心招待,多绊住他两天,就是怕自己受伤的狼狈模样被他撞见,如今看来,这步棋走得太对了。
她放下碗,手指点着纸上霍都的画像,语气里满是嘲讽:“说起来,霍都那‘功夫’,真是笑掉人大牙——自诩持久,实则磨洋工,比郭靖的沉稳差远了,更是比吕大人你当年的势大力沉差得没边,也就比赵彦呐那老货强点,偏还觉得自己能耐得很。”
吕文德听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刚脱了大难,就品评起这来了?小心陈明远没绊住郭靖,他寻到这儿,听见你这话又要跟你置气。”
“他听见才好,让他知道不是谁都配跟他、跟你比。”黄蓉挑眉,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霍都那两下子,也就欺负欺负没内力的寻常人,真遇上硬茬,连达尔巴都不如——那日若不是他用迷药阴我,我一根手指就能戳得他哭爹喊娘,还轮得到他在山洞里逞威风?”
她顿了顿,想起霍都那色厉内荏的模样,笑得更欢:“说他虚耗都抬举他,手上没轻重,嘴上倒会吹牛,还敢跟我提‘快活’,真是白费了他王子的身份。也就达尔巴那憨货听他指挥,换做旁人,早赏他一耳光了。”
吕文德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笑得鲜活的模样,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她这心思活泛,既算着怎么瞒住郭靖,又敢拿仇人开涮,才是他熟悉的黄蓉。“行了,别笑了,汤都要凉了。”他替她舀了勺汤,“往后再遇上霍都,我帮你揍他,省得你再费力气跟他周旋。”
黄蓉接过汤勺,白了他一眼:“你?遇上霍都你就是盘菜,还是我自己来。”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扬着笑,喝着汤,又低头在纸上画了个霍都抱腿哀嚎的模样,旁边添了行小字:“腿伤未愈,功夫更废”,惹得吕文德在一旁连连摇头,却也跟着笑起来。
暖阁里的笑声伴着窗外的鸟鸣,衬得这春日格外明媚。黄蓉靠在软榻上,晒着太阳,品着汤,一边暗喜把郭靖绊在了武休关,一边戏评着霍都的“功夫”,只觉这场大难不仅没挫了她的锐气,反倒让她更添了几分鲜活——毕竟,能笑着算计、笑着品评仇人的狼狈,才是真正的脱了大难,赢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