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丁玲并不是这么想的,她一直把我当成哥哥,转而喜欢上了她的大学学长。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她为他开心、生气、吃醋、流泪……而我却无能为力,丝毫不能令她对我多一点关注。
我把对她的爱深埋在心里,原以为这辈子注定要做兄妹,不会再有其他。
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得到家长祝福,我养父不喜欢他,因为他是做设计的,对经商不感兴趣。
而丁家需要找一个能对丁家生意有帮助的女婿,最好是商业联姻。在我养父丁守和的干预下,他们的感情并不牢固,曾几次提出分手。
有一次他们又提了分手,丁玲一个人跑到酒吧买醉,她酒醉后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她闹着让我陪她也喝了几杯。
由于她醉得太厉害,回到家怕被二老训斥,我们没敢直接回家,就到酒店开了间房,等酒醒了再回去。
她把我当成她男朋友了,我把她刚安顿到床上,她就主动缠着我……
我也喝了不少酒,加上一直对她有意,于是我没忍住,我们就做了错事。
她睡着时,她男朋友打来电话说要来接她,跟她道歉,我才知道,她在给我打电话的同时也跟她男朋友打了电话,只不过我来的比较快而已。
我把丁玲抱到车上,带到他们约定的地方,然后我便离开给他们腾地方。
我知道,那一晚只是个错误。
丁玲甚至不知道和她共度一晚的人是我,她男朋友好像知道了,但没有拆穿,他怕丁玲会爱上我,跟我在一起。
没过多久,我考上h工大博士生,就离开鹿城北上,毕业后分配到京北某军事研究院搞科研直到一年前,身体垮了才被迫退下来。
由于是涉密单位,项目完成期间不允许探亲,我中间只回鹿城三四趟。
后来随着养父母去世、丁玲去世、丁家败落,我没再回过鹿城。”
欧文正仔细听着这些复杂的过往,陷入沉思中。
他后悔自己对安恬的爱不够牢固,不应该那么轻易放手,让她从18开始便吃了那么多苦。
那时候,她该是多么无助啊!
三个声称爱过她妈妈,或被她妈妈爱的男人,没一个靠得住,把她一个刚成年的少女丢到社会上自生自灭。
连自己也是一样的,靠不住。
“后来呢?怎么怀疑糖糖是自己的骨肉?”欧文正沉声问。
“丁玲和男朋友分手后嫁给安俊杰,我以为糖糖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从来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后来听说安俊杰不承认糖糖是自己的孩子,我才开始怀疑。
但我工作忙,没时间动手查,一直拖着。直到去年退休,我开始动用关系查当年的事。
越查越后悔,我才知道糖糖当年遭了多大的罪,要是早点查清楚就好了。”
可惜,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啊?
他对糖糖的亏欠这辈子都没办法偿还,甚至连相认都不敢,恐怕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舅舅变生父,这谁能受得了?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难以忍受,何况她还是有名气的公众人士,这样的身世更会令她抬不起头。
“她确实吃了很多苦,我留学回国在一家夜总会遇到了她,她当时在做服务员端盘子,不小心把酒洒在顾客身上,赔偿了顾客几百块钱之后还被辞退了。
后来在花城,在车展上遇见她做车模,那天挺冷的她穿得很少,听说一天才两三千块。
晚上在夜总会又见到她,朋友告诉我,她们这些小姐妹还可以带出去玩,一晚只要十几万……”
欧文正的话句句像刀,刺向丁剑的心。
“……那……糖糖……?”
丁剑的声音艰涩的像被砂纸打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