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凌晨四点,老城的雨像细密的针脚,缝补着破碎的街灯。林迟把最后一箱书搬上三轮车,塑料布盖上去,又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夜航西飞》的烫金标题。那是她十年前从旧书店偷来的——说是偷,其实只是趁老板打盹时把书塞进背包,第二天又把钱压在算盘底下。她以为没人记得,可上个月回店,头发花白的老板还是叫出她名字,说那本书扉页的铅笔印还在。

三轮车链条吱呀作响,像老人咳嗽。林迟蹬得慢,雨丝顺着帽檐滑进领口,冰凉得像往事探头。她得在六点前赶到城西的“迟慢书吧”——三个月前表姐把店盘给她,说再不开张就要改成奶茶店。林迟想,书吧和奶茶,都是苦的,只是苦法不同。

拐过第三条巷子,雨忽然大了。路灯下浮起一层白雾,像有人撕碎了云。林迟停下车,把塑料布重新扎紧。这时她看见屋檐下站着个男孩,约莫十二三岁,校服外套裹着头,露出半截湿透的刘海。他脚边放着个纸箱,里头传出细弱的呜咽。

“猫?”林迟蹲下来。箱子里是只黑白花的小奶猫,后腿缠着纱布,渗出血色。

男孩摇头:“狗。”他声音沙哑,像雨刷刮过玻璃,“我妈说养伤好了就得扔出去。”

林迟伸手想摸,猫突然龇牙,爪子划过她手背,留下三道红痕。男孩慌忙把箱子往后拖:“它怕生。”

雨声淹没对话。林迟从三轮车上抽出一本《小王子》,翻到画羊那一页,撕下来折成纸船,放进纸箱。猫凑近嗅了嗅,竟安静下来,用鼻尖顶船头,像要渡河。

“它识字。”男孩说。这是今晚他第一次笑。

书吧开张那天,雨停了。阳光穿过玻璃窗,把“迟慢”两个字照得像两枚陈年的蜜饯。林迟把猫——现在叫“船长”——安置在收银台旁的藤篮里。男孩每天放学来写作业,顺便给船长换纱布。他自称“阿九”,因为出生在九月九,身份证上却写着“周久”。林迟没追问,老城有太多孩子名字里藏着父母的谎言。

阿九喜欢把作业本摊在地图桌上,那桌子原是表姐打算扔掉的,林迟用砂纸磨了三天,露出底下1920年的法文航海图。阿九的铅笔尖在“好望角”上顿住,问:“姐姐,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儿?”

林迟正用镊子挑船长后腿的线,闻言抬头。阳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像一场微型雪崩。

“邮局。”她说,“寄过一封信到南极科考站,半年后收到回信,信纸上有企鹅脚印。”

阿九瞪大眼,铅笔滚到地上。船长突然从藤篮里跳出来,追着铅笔跑,后腿的疤像道闪电。林迟弯腰去捡,指尖碰到阿九的手,冰凉得像雨夜屋檐下的铁栏杆。

六月,雨季卷土而来。书吧漏雨,林迟踩着梯子补瓦片,阿九在下面递工具。船长蹲在门槛上,尾巴一甩一甩,像个监工。瓦片是隔壁五金店老板送的,条件是林迟帮他写情书给豆腐坊的寡妇。情书第三稿写到“你磨豆浆的样子让我想起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时,寡妇突然提着两板豆腐冲进书吧,说老板中风了,要林迟代笔遗嘱。

遗嘱写完那天,雨下得最大。寡妇走后,林迟发现阿九的作业本摊在桌上,最后一页写着:“如果妈妈不要我了,我能一直待在书吧吗?”字迹被水晕开,不知是雨还是泪。

当晚,林迟带阿九去夜市吃牛肉粉。雨棚下,蒸汽裹着蒜香往上窜。阿九把香菜一根根挑出来,堆在碗沿像座绿色火山。吃到一半,他突然说:“我妈要结婚了,对方不喜欢狗。”

林迟筷子一顿,粉从筷尖滑回碗里。她想起十年前自己离家那天,母亲把她的行李箱踢到门外,说“带着你的破书滚”。那天也下着雨,行李箱轮子断了,她抱着书在公交站坐到天亮。

“船长不是狗。”林迟说,“是猫。”

阿九愣住,随即大笑,笑声惊飞了雨棚上的麻雀。他笑得太猛,呛到辣椒,咳得满脸通红。林迟递水过去,心想:这孩子笑起来像把没撑开的伞,骨头都在响。

七月,台风预警。书吧提前关门,林迟用胶带把橱窗贴成米字。阿九没来,电话关机。雨像无数根银线,把世界缝成一只密不透风的茧。林迟站在门口,看积水漫过路缘石,想起阿九上周偷偷在柜台抽屉塞了张纸条:“姐姐,如果我消失了,别找我。”

午夜,风把招牌吹得哐当作响。林迟抱着船长缩在柜台下,闪电劈开黑暗的瞬间,她看见门缝里有张湿淋淋的脸——阿九浑身是泥,怀里抱着个纸箱,里头是三只刚出生的小奶狗,粉红的舌头像三片初绽的樱花。

“我妈扔的。”阿九牙齿打颤,“她说婚礼前家里不能见血。”

林迟把纸箱接过来,狗崽们立刻往她毛衣里钻,像寻找洞穴的鼹鼠。船长凑过来,用鼻尖碰其中一只的尾巴,狗崽翻身抱住猫脖子,开始嘬奶——嘬得船长发出惊恐的“喵嗷”,却也没躲开。

那一夜,书吧成了育婴室。林迟用《战争与和平》垫窝,撕掉《百年孤独》的扉页当尿布。阿九守在纸箱旁,眼睛亮得像雨里的路灯。凌晨四点,最小的那只狗崽停止呼吸,身体从温热到冰凉,只用了一杯凉豆浆的时间。

阿九没哭。他把狗崽包在《小王子》的纸船里,放进门口的积水坑,看雨水载着它漂向黑暗。林迟蹲在他身后,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死亡——外婆的猫老死在缝纫机下,外婆用绣了鸳鸯的枕巾裹它,说“猫有九条命,这是它回天上去了”。那时她五岁,信了,直到在菜市场看见剥兔皮的摊贩。

台风过后,天蓝得虚假。书吧门口那棵老槐树被连根拔起,树根带出的泥土里露出半块石碑,刻着“迟园”二字。林迟用刷子清理字迹,发现底下还有行小字:“光绪二十四年,林氏建”。表姐在电话那头说:“你外公的曾祖父是清末秀才,开过私塾,后来家道中落……”

林迟蹲在地上,阳光把石碑晒得发烫。她突然明白,所谓血脉,不过是时间在她身上按了枚看不见的印章。

阿九的继父找上门那天,船长正叼着《追忆似水年华》的书脊练牙口。男人穿着西装,皮鞋亮得能照出林迟的倒影。他说阿九母亲后悔了,要把孩子接去加拿大。阿九躲在地图桌下,攥着林迟的围裙角,指节发白。

“他得上学。”男人说,“国际学校,一年学费够你开十年书吧。”

林迟注意到男人说“书吧”时嘴角向下的弧度,像在品尝某种苦味。她想起母亲当年送她去寄宿学校,说“那里能教你过正常人的生活”。后来她在图书馆打工,把“不正常”三个字读成《尤利西斯》的注脚。

谈判持续到傍晚。最后达成协议:阿九去加拿大,但走前要把船长和剩下的两只狗崽安置好。男人走后,阿九把脸埋进船长肚皮,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台老旧发动机。

“我能带船长一起吗?”他问。

林迟摇头:“加拿大要隔离半年,猫会以为你不要它了。”

阿九沉默很久,突然说:“那我去把它的名字改掉。”

“改成什么?”

“迟。”他指着猫额头的黑斑,“你看,像不像‘迟到’的‘迟’?”

阿九离开的早晨,林迟没去送机。她抱着船长坐在书吧门槛上,看太阳把石板路晒得冒烟。两只狗崽——现在叫“大副”和“二副”——在脚边撕咬一本《白鲸》。快递员送来只木箱,上面写着“林迟亲启”,落款是阿九。

箱子里是台老式留声机,黄铜喇叭像朵绽放的郁金香。底下压着张纸条:“在二手市场看见的,老板说放《雨中曲》时,喇叭会下雨。”纸条背面是阿九画的地图:从书吧到机场,用红色水彩笔标出路线,终点画了个戴猫耳的男孩。

当晚,林迟放唱片。当“I'm singing in the rain”响起时,船长突然竖起耳朵,跳到留声机上,用爪子拨弄唱针。音乐开始扭曲,像雨声倒放。林迟大笑,笑着笑着眼泪砸在船长背上——猫毛沾了水,变成一撮撮黑色箭头,指向她心脏的方向。

十二月,书吧重新装修。林迟把“迟园”石碑嵌进吧台,当杯垫用。常有客人问来历,她就讲秀才外公的故事,结尾总加一句:“后来他儿子把私塾改成棺材铺,说教书和做棺材,都是送人去该去的地方。”

大副和二副长成拖把似的大狗,每天趴在门口晒太阳。船长则养成了新癖好:偷客人的钢笔。林迟在柜台设了“失笔招领”盒,里头躺满各色笔帽,像微型墓碑。

冬至那天,林迟收到封国际邮件。信封里掉出张照片:阿九站在雪地里,身后是栋红色木屋,烟囱冒着白烟。他怀里抱着只缅因猫,猫脖子挂着铜牌,刻着“captain Lin”。照片背面写着:“姐姐,这里不下雨。但雪落在猫毛上,像盐粒。”

当晚,林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十岁时的模样,坐在外婆的缝纫机旁。窗外下着雨,外婆哼着走调的歌,脚边的猫正在生产。第五只小猫出生时,外婆突然说:“你看,它额头有块黑斑,像‘迟到’的‘迟’。”林迟低头,发现小猫正用琥珀色眼睛看她,虹膜里映着书吧的招牌——“迟慢”两个字正在融化,像被雨泡烂的信纸。

醒来时,船长正用尾巴扫她鼻尖。窗外,第一场雪悄悄覆盖“迟园”石碑,像给往事盖了层白布。

又一年雨季,书吧举办“雨中朗读会”。规则:每人读一段与雨有关的书,胜者奖励船长陪睡一晚。获胜的是个穿黄雨衣的小女孩,读的是《麦田里的守望者》:“一个不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读到最后,她忽然哭了,说爸爸去年在工地摔下来,现在还欠医院钱。

林迟把奖品改成“船长陪全家睡一晚”,并附赠一本《老人与海》。女孩走后,她在门口发现只纸箱,里头是只三花猫,脖子系着蝴蝶结,卡片写着:“给迟园的猫王。——阿九”。

林迟蹲下来,三花猫立刻用脑袋蹭她手腕,像确认领地。船长踱过来,闻了闻新伙伴的屁股,然后优雅地跳到留声机上,用爪子按下播放键。这次放的不是《雨中曲》,而是阿九录的口信:

“姐姐,我找到那年你寄去南极的信了。企鹅脚印其实是科考队员用印章盖的,但信纸背面有你的咖啡渍,像一片棕色大陆。我把猫寄给你,它叫‘九九’,会唱《生日快乐》。去年你生日那天,我在多伦多地铁里听见有人吹口哨,调子是老城的牛肉粉店放的《茉莉花》。”

录音最后,是九九跑调的“喵呜”版生日歌。林迟抱着猫,突然意识到:所谓离别,不过是把一部分自己寄存在别人那里,等对方用记忆慢慢归还。

雨又下了起来。林迟把纸箱翻过来,发现底部用马克笔写着:“此面朝上,内有晴天。”她笑着把纸箱举过头顶,像撑开一把看不见的伞。雨水打在纸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脚步,正从过去走向未来。

船长和九九在脚边打滚,大副和二副对着雨帘狂吠。留声机还在转,唱针却滑到了空白处,发出“沙沙”的声响——像雪,像盐,像时间本身。

林迟站在书吧门口,看雨把“迟慢”招牌洗得发亮。她突然明白,外婆当年说的“送人去该去的地方”,从来不是死亡,而是让每个人带着自己的故事,继续流浪。

雨停之前,她决定给阿九写封信。信纸是九九叼来的,印着猫爪水印。她写道:

“你寄来的晴天收到了,可惜这里总在下雨。不过没关系,我把你画的地图贴在天花板,现在抬头就能看见机场——猫耳男孩在等我,说行李转盘永远不会停。船长学会用尾巴关窗了,大副最近爱上吃《辞海》,二副把客人拖鞋埋在了迟园石碑下。九九正在教它们唱《雨中曲》,虽然跑调,但雨声会帮忙打拍子。

你说雪落在猫毛上像盐粒,我猜这里的雨落在狗背上,会变成糖霜。等你回来,我们开罐头的声音,会比留声机更响。”

信写完时,雨正好停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像一条金色的河流。林迟把信折成纸飞机,从书吧二楼窗口放飞。纸飞机掠过槐树新长的嫩叶,掠过九九竖起的尾巴,掠过“迟园”石碑上未干的水迹,最终消失在巷口——那里,穿黄雨衣的小女孩正牵着妈妈的手,走向亮着灯的家。

船长突然跳到窗台上,对着天空长长地“喵”了一声。林迟知道,这是猫在说:

“雨停了,故事才刚刚开始。”

骑士书屋推荐阅读:穿越三嫁,前夫们都是旺妻命!离婚后,总裁前夫天天想复婚周杰,林晓晓的校园生活快穿之攻略男主:绿茶心计人形武器在七零娘娘假死后,陛下杀疯了娇妾媚骨末世重生,我有灵珠空间绑定修仙系统,泼天富贵轮到我了女户传奇双重生后,他想结婚,她偏不嫁夫妻一起玩穿越体验人生不好了!尚书府嫡女被退婚了警察,你别过来啊!人在鎏金:从销冠开始无限流:胆小鬼误入恐怖游戏带着系统的我在如懿传里当街溜子开局十连抽,我在万界纵横遗风之月去古代捞个男人回来夜幕下的广场舞穿进虐文的我无所不能快穿炮灰之宿主是个美貌小废物奥特:我获得了银河维克特利之光快穿:毛绒绒拯救黑化BOSS斗罗:穿越斗罗成为武魂殿二小姐爆宠!六个哥哥跪着榴莲求抱抱快穿之女配翻身独美娇气大小姐的末世预知梦碎裂掌控蓝锁监狱平行世界之邓为原来你这么爱我大秦:天崩开局,横推西域特工的年代生涯王爷走开,王妃她只想发财盗墓:齐先生的玫瑰花崩坏:开局觉醒幸运值系统旅行在全职猎人嫁渣男毁半生,大小姐要逆袭山君家的山头是座珍宝库不许追我姐,不是让你来追我啊!一人:我,唐门偃师,铁血川王!惊!卑微丫鬟竟是霸道君主穿越之陈皇后盼盼不语崩坏世界的【正常】科学家们别小看兔子末世拒绝基建,带着闺蜜一起苟我给李白做书童记得牵起我的手
骑士书屋搜藏榜:怎么办?穿成修仙文大魔头的亲妹我带着八卦去异界凡儒带着物资在古代逃荒十九年只要系统出得起,996也干到底总裁又在套路少夫人绝世医妃:腹黑王爷爱上我别人都穿成师尊,我穿成那个孽徒网球:开局绑定龙马,倍增返还多年以后,我们仍在努力从蒙德开始的格斗进化四合院:开始幸福生活一条龙的诸天之路玲珑醉红尘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从天而降的桃小夭被迟总捡回了家娇知青嫁给修仙回来的糙汉被宠爆乐队少女幻物语作精重生,哥哥们我摊牌了公主风云录新婚夜被抄家?医妃搬空全京城圣诞诡异录综影视:万界寻心大厦闹鬼,你还让我去做卧底保安开局无敌:我是黑暗迪迦人家鉴宝你鉴墓,可太刑了恐怖逃杀,综漫能力让我碾压一切豪门枭宠:重生狂妻帅炸了彼岸蓝调:少女的伤与愈被宰九次后我成了女主的劝分闺蜜离婚后,她携崽炸了总裁办公室快穿:宿主又狗又无情末世抽中s级天赋,我带蓝星崛起做卡牌,我可是你祖宗!被柳如烟渣后,我穿越了一人成为耀眼的一颗星星吧豪门军少密爱成瘾厉总别虐了,太太她要订婚了星际军区的日常生活杂言诗集重生:朕的二嫁皇妃四合院:在四合院虐禽的日子煞气罡然叹卿意绑定恶人系统后我红了抢来的太太又乖又甜女尊世界的星际男帝逃荒前,嫁给纨绔!谍战之一个骑手在满洲
骑士书屋最新小说:记忆焚天:我在玄洲修bug赤火汉末魂重生之我在大唐舞枪弄炮梦谶录真武辰尊卫子夫:暴君的皇后是状元!末世孤舰:我的基地能升级江易辰的医武征途喧嚣末世:浪子与冰山妈祖教我做神女越懒越像大帝开局被坑,反手拆穿封神甜宠之青藤之恋神说!绝美好师母赌石:财色双收修仙从炼化废丹开始人均主角,就我一个路人甲在爱里刻下年轮崇阳黑雨灾变:开局美女上司来我家穿越八零,被迫种田致富养崽崽综影视,被反派改造系统绑定重生仙元一万零七年重生王府小奶团:五个兄长宠上天废铁骑士异界求生沉睡五百年,醒来成了新兵蛋子四合院尽情活,潇洒活重生1996之H市风云修仙从拣到小鼎开始四合院:我师父追着要收我为徒抄家流放,我带着战王一家去种田赌石王带着智脑闯异世大陆最强单兵:从单挑特战小队开始!影阁风云:寒刃破局我靠御兽之力在现代开动物园僵约:我的道术能进化林一探案集:第一季我的列车能无限升级相父在手,天下我有从金土灵根开始证道长生长生仙途:道不及沙噬天冥戒:万道主宰快穿回来后从女团开始亮剑:开局就送重机枪,团长麻了青云弃少浅星语的新书南枝栖锦世赘婿,开局签到绝世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