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巷尾,雷光渐敛,屈曲现出身形,回头望了一眼,轻吁一口气。“电荷的这一套雷行技法果然好用,不愧是‘电荷’的亲传……”他低声感慨,心下却愈发疑惑:张蝉到底是谁?
曙光微露,商阳城西的街巷逐渐从沉睡中苏醒。屈曲蜷缩在一处屋檐下的角落,被清晨的寒意冻得半睡半醒,忍不住在梦中哀叹:“想不到我屈曲,竟会沦落到在街头过夜!”
这等风餐露宿的遭遇,上一次还是在招生大会期间。那时他身无分文,只得在考场的街角勉强栖身。如今虽已身为夜枭卫,却似乎仍未摆脱这份狼狈。
正当他睡得昏沉,忽然觉得肋下一痛,被人不客气地踢醒了。
“喂,小子,这里不是给你睡觉的地方!”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要睡滚去客栈睡,这儿是老子的摊位!”
屈曲睁开惺忪睡眼,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站在面前,满脸横肉,一道疤痕从额角划至下颌,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他忙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脑中飞快转着念头。
“那……我想买个情报,可以吗?”屈曲试探着问道。
汉子嗤笑一声,不屑地打量着他:“切,就你这副乞丐模样,哪来的钱买情报?”
屈曲也不争辩,默默从内袋中掏出一块碎银,在掌心掂了掂。那汉子的眼睛顿时亮了,一把抓过银子,咬了一下确认成色,态度立马缓和许多:“你要打听什么?”
“我想打听一个叫张蝉的人。”屈曲压低声音。
“张蝉?”汉子挑眉,诧异地打量着他,“你是外地人吧?张蝉可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镖师了。人长得俊俏,性子又温和,实力还强得很。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想当她丈夫呢!我就知道这些。”
屈曲愣住了,追问道:“等等,张蝉是个女的?”
“不然呢?”汉子嗤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总不能是个男的吧!”说罢不再理会屈曲,自顾自开始摆放摊位。
屈曲站在原地,心中暗叹不妙。原本刺杀一个镖师就已十分危险,现在目标竟还是个颇有名气的女子。难怪昨夜会有黑衣人故意将他引向巡夜守卫,看来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张蝉。
才刚刚开始执行任务就遇到这般阻碍,接下来的刺杀行动该如何进行?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忽然感到怀中一阵灼热。那是一股熟悉的温热感,仿佛有块烧红的炭突然贴在胸口。
“定是主上有新任务下达。”屈曲心想,“这个时候传来指令,想必与张蝉的任务有关。”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便假装系鞋带,慢慢蹲下身,趁机从怀中掏出令牌快速一瞥。
只见令牌表面流光闪烁,由光线组成一行小字:
“圣火教萤迦兰将至,伪装定阳商贩,务必接应。”
屈曲不禁暗自叹息:“原来与张蝉无关啊。”
萤迦兰要来商阳城的消息让他心头一沉。圣火教的势力果然还是蔓延至此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与他何干?既然已经加入以太派,相信不久后主上就会将他们这些成员全部送往科技圣地。想到此处,他不禁对城中百姓生出一丝怜悯——这些人还懵然不知,他们的世界或许即将天翻地覆。
收好令牌,屈曲站起身来,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小贩们陆续摆开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驴车和骆驼商队开始在新的一天中穿梭往来,扬起阵阵尘土。这一切平凡的市井景象,在他眼中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哀。
他决定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好好梳洗一番,再谋划下一步行动。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屈曲不禁思考:圣火教此刻派人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这与他的刺杀任务是否会有牵连?而那个神秘的张蝉,又是怎样一个女子,竟能让这许多人倾心?
在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客栈安顿下来后,屈曲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繁忙的街景。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必将充满变数。而他必须小心应对,既要完成刺杀任务,又要接待圣火教的特使,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或许,”他喃喃自语,“我可以从圣火教的特使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慢慢成形:既然萤迦兰要伪装成商贩,那么最好的见面地点,自然就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市场。而在那里,或许也能打听到更多关于张蝉的消息。
打定主意后,屈曲仔细整理了一下衣着,将夜枭卫的令牌藏好,深吸一口气,走出客房。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他的任务,才刚刚起步。
再次站在无碍镖局那扇饱经风霜的黑漆大门前,屈曲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周遭空气中的沉稳与力量都纳入胸中。他抬手,不轻不重地叩响了门上的铜环,沉闷的响声在静谧的巷弄里荡开几分肃穆。
“来了——!”一道清脆利落的女声自院内由远及近。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缝隙,一个梳着双髻的侍女探出半个身子,一双灵动的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底透着镖局中人特有的机警与伶俐。
“这位公子,是来托镖走镖的?还是……”她话音微顿,嘴角弯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单单来找我们家张小姐的?”
屈曲迎上她的目光,神色恳切地拱手一礼:“在下确是来托镖的。因近日需在城中接待几位贵客,安危事关重大,想恳请张小姐亲自护镖,保一路周全。”
侍女闻言,眼中的调侃稍敛,多了几分正色。她将门再推开些,侧身示意:“原是如此。那请您先进来歇脚吧。不过真不巧,张小姐一早便出去了,眼下还有事务未毕,恐怕得明日才能回镖局。您若不急,可在厢房稍作休息,等她回来?”
屈曲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沉稳而坚定:“无妨。此事重要,我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