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回头望去,哪里还有骡子的身影,眼前分明是一尊周身布满金属怪石的骡子雕像。骡子裸露的皮肤上,还有些地方尚未被金属完全同化,那油光锃亮的皮毛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这诡异变化的恐怖。
白知诸心中警钟大作,不假思索地大喊一声:“走!”同时施展数学宗技法<平面向量>,试图向上飞去,从起始端位移到末端。然而,预想中的移动并未发生,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鞋竟好似与大地融为一体,脚掌正缓缓被金属吞噬。转头看向柳依,那边亦是相同的情形,漆黑的金属正沿着衣角攀爬而上。柳依猜测到了自己的下场,眼中虽满是对当下绝境的无奈与恐惧,嘴上却故作轻松道:“没事,变成一具金属雕像,也算是……永垂不朽了。”
“别说这种话。”白知诸咬牙切齿,眼中透着决绝,“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可随着思考的深入,绝望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此刻,他们都明白危险源自脚下的大地,却又都无计可施。在这绝望的重压下,他的脑袋渐渐变得昏沉,身体不受控制地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跪在地上,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柳依心中一惊,想要呼喊,身体却也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昏沉。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落地时的冲击力差点将脚折断,随后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炽热的阳光依旧无情地洒在这片诡异的戈壁之上,仿佛要将这一切的绝望与恐惧都烙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在这片被诡异氛围笼罩的戈壁远处,一个身影正慌慌张张地跑来。此人是个神色惊慌的中年男子,胳膊下还紧紧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青年,正是丘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夹着丘银的人,竟然是一名信使。
原来,星依等人虽谋划周密,却还是百密一疏。他们未曾料到,有一位信使与丘银关系极为特殊。当时,这位信使正在丘银房间做客,突兀地听到外面传来信使遇害的惨叫声。短暂的惊愕过后,他瞬间做出决断,当机立断将丘银打昏,而后夹起他便朝着外界拼命狂奔。
这位信使向来擅长搜集情报,对于化学宗所处的这片戈壁,自然也做过详细了解,包括那至关重要的<封灵阵>在内的诸多信息,他都了如指掌。对于此刻白知诸二人遭遇的<重金属>困境,他也有应对之法。于是,在途中遇到白知诸和柳依时,他果断出手将二人击晕,想着带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要知道,信使们所属的组织名为“邮局”,在这个组织里,若他还想继续安稳地干下去,带回的俘虏数量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此一来,他在组织中的地位或许也能有所提升。就这样,他带着丘银,又多了白知诸和柳依这两个“战利品”,继续在这危机四伏的戈壁上匆匆前行。
这位信使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带着三个昏迷的俘虏徒步前进。稍作思索后,他果断施展手段,将那还未完全变成怪石的骡子救活,而后把白知诸、柳依和丘银一股脑扔到了骡背上。紧接着,他紧紧拉住缰绳,牵着骡子便朝着前方奋力飞奔。
然而,这骡子全身大部分皮肤由于金属怪石的逸散,已然露出了猩红的血肉,鲜血正不断地流淌而下。在信使急促的牵引下,本就痛苦不堪的骡子终于承受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嘶鸣声。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犹如一道炸雷,把信使着实吓了一跳。
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惊恐地发现,骡子早已迈着一瘸一拐的腿,朝着远处疯狂奔逃。“回来!你这个憨畜生,跑反了!”信使焦急万分,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说罢,他脚下发力,跑得飞快,一心想要追上那逃跑的骡子。
可这骡子此刻对信使充满了恐惧,信使追得越急,它便跑得越快。就这样,一人一骡在这广袤的戈壁上你追我赶,不知过了多久,信使惊讶地发现,他与骡子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近,反而变得更大了。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骡子,信使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可又一时无计可施。
这位信使能跑得如此之快,全仰仗技法《迅速》。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长时间的全力追逐,使得他体内的灵感如沙漏中的细沙,飞速流逝,此刻已所剩无几,濒临警戒线。他心里清楚,若继续这般不顾一切地追下去,一旦体内灵感耗尽,届时连保证自己不被这诡异的金属同化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信使深深叹息了一口气,缓缓停下了脚步。他望着那骡子驮着白知诸、柳依和丘银三人,在炙热的戈壁上越跑越远,身影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最终,他只能暂时放弃追逐,决定先寻个安全之地,吸收灵感,恢复体力,再做下一步应对之策。
此刻,烈日高悬,戈壁上热浪滚滚,信使独自一人站在这茫茫荒野之中,周围一片死寂。他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开始尝试从周围环境中汲取灵感,希望能尽快恢复些许力量,以应对接下来未知的变数。
不知过去了多久,白知诸身上被压制的技法终于缓缓逸散。他悠悠转醒,意识逐渐回笼,却惊觉自己竟横着趴在一头骡子的背上。那骡子的脊背不断淌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往旁边一看,柳依在侧,身旁还多了个丘银,这一幕让他瞬间一惊,瞳孔骤然一缩,身子下意识地猛然立起。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白知诸逐渐接受了当下这离奇的状况。可他满心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与柳依、丘银一同出现在这头原本已死的骡子背上。
顾不上细想,他赶忙将柳依和丘银的位置调整了一下,生怕二人在骡子的狂奔中掉落。此时的骡子正疯狂地朝着未知方向飞奔,白知诸望着前方茫茫一片,心中思索:“也许救我们的人故意把这头骡子引向这个方向,还是不要贸然调整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