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封闭的棺材内,氧气迅速减少,众人瞬间陷入缺氧的危急困境。不过,荣蝉和司空明林出身大宗,经历丰富,对这种情况早有应对经验。只见他们神色镇定,转瞬之间便运转体内功法,巧妙地压制住自身能量的流逝,同时减缓新陈代谢的速度,尽可能降低对氧气的消耗。
星依身为生物学传人,凭借深厚的学识与精妙的技法,更是不落下风。心念刚刚一动,体内便有无数<酶>被激发出来,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投入到催化生成氧气的“战斗”中,为她争取到了宝贵的生存空间。
相比之下,费师虽没有如此精妙的应对法门,但他之前收集了诸多丹药和符箓。危急时刻,他来不及多想,随手挑选出一些丹药吞服下去。丹药的药力迅速在体内散开,勉强帮他维持住身体机能,也堪堪渡过了这没有氧气的难关。
叶雀舞的境遇,在这密闭的棺材内显得尤为岌岌可危。
他的脑海中思绪如麻,“想当初,与他们一同探讨计划之时,我何尝没有将各种可能面临的困境都思虑周全,然而,造化弄人,此刻我竟意外中了化学宗长老那阴险的手段。如今的我,就如同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飞鸟,根本无法吸收外界的灵感,而体内仅存的灵感,却如沙漏中的细沙,每用去一点,便实实在在地少了一分。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之下,到底该如何才能寻得一线生机呢?”这般焦虑的思索,让他的心愈发沉重,下意识地,他将呼吸放得极轻极缓,仿佛这样便能多留住一些氧气,多争取一点时间。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通过传音向同伴们发出了求救的信号:“我不幸中了对方的手段,此刻情况危急,帮我!”
没过多久,星依的回应率先传来:“叶雀舞,你先别急。这血肉棺材本身具备一种特殊的能力,它能够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从外界吸收氧气。所以,你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尽可能放缓自己的呼吸频率。不过,我得提醒你,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时间,你都必须保持这种状态,呼吸务必始终维持在极其缓慢的程度,这样才能勉强维持生存。”
叶雀舞满心的不甘,要在这狭小逼仄的棺材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熬过一个月,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他又赶忙追问道:“那其他人呢?他们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难道真的只能如此煎熬地度过这漫长的一个月?”
星依的语气依旧不冷不热,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紧要:“其他人所采用的办法,大致都是通过降低自身新陈代谢的速率,以此来减少对氧气的消耗。然而,一旦这么做,必然会陷入休眠状态。实不相瞒,我也马上就要动用技法进入休眠了。至于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话音刚落,星依便运转起自身独特的技法,随着一阵强烈的昏沉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叶雀舞接连数次焦急呼唤,然而回应他的唯有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无奈之下,他暗自重重叹了口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白玉雪山上,在那里,每次经历完可怕的灾劫,他都会沉下心来,细致地总结其中的得失。而此刻,这一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再次如同黑暗中的明灯,为他在这绝境中带来了一丝思考的契机。
“我实在是太莽撞了,不该在吕贬尊身上耗费如此长的时间。正是因为这一疏忽,才使得其他长老有机会迅速赶到,让局面变得如此被动。唉,一直以来,我所面对的大多是天灾,这竟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与人斗智斗勇,没想到一上来就显得如此笨拙。当时,我被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亲手解决吕贬尊。可现在想来,吕贬尊本就是必死之人,无论他是死于<重金属>的威力之下,还是最终丧生在我的手中,从结果上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我却因这一时的冲动,将整个计划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想到此处,他满心懊悔,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脑中念头一转,思绪落到了星依身上。“这个人,我记得她本是蝉族的客卿,是机缘巧合被捡回来的。单论天资,她并不出众,悟性也谈不上多高。然而,她的人生却几乎时时刻刻都深陷在无尽的磨难之中。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的心中所蕴含的仇恨,犹如汹涌的暗流,远比我心中那点仇恨要深沉得多。可即便如此,她却始终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冲昏头脑。就拿这一次的计划来说,从最初的策划提出,到队员的精心招揽,再到关键情报的细致收集,无一不是她亲力亲为。除了那个知诸族叛徒的意外出现,她几乎算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这份心思缜密,实在令人惊叹。然而,百密一疏,她偏偏遗漏了整支小队。”叶雀舞这般想着,心中对星依的钦佩之情,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这种钦佩,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杂质,纯粹是对她卓越能力和坚韧心性的由衷赞叹。
叶雀舞心中暗自思忖,“此次计划原本应如疾风骤雨般,迅速且凌厉地展开。即便那至关重要的<封灵阵>没有遭到摧毁,化学宗也必定会遭受沉重打击。届时,他们的经济体系将近乎崩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且还与信使结下了深仇大恨。如此一来,就算我们这支小队为此付出几个人的牺牲,从整体战略角度来看,也算是收获颇丰,达到了预期的部分目标。”
然而,一想到费师,叶雀舞心中便涌起一阵无奈与不屑。“费师那家伙,纯粹是为了出名才加入我们的行动。指望他能为了我们的大业真心卖命,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这种人,不过是贪图名利,关键时刻,恐怕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