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贬尊,你也有功劳,你的儿子吕尊鹜,那可是将这恶人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着实厉害啊。”黄贬尊微微转头,看向吕贬尊,目光中带着几分赞扬,话语里满是对他们这场阴谋布局的肯定,那神情严肃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然朝着屈曲他们笼罩而去。
“爹,我和黄卞萱可是青梅竹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吕尊鹜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纠结与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一想到要把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青梅竹马送入他人的被窝,他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沉闷又难受,这种感觉任谁遭遇了怕是都难以释怀。
“怕什么,又不是回不来了。”这时,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说话的人并非贬尊族的,而是化学宗的长老澹台金龟(金龟子),因其长相有几分像金龟子,私下里也常被人这般称呼。他可是一步一步从三修之境历经诸多艰难才爬到长老这一高位的,在这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见多了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对于眼下这种利用他人感情来布局设套的事早已司空见惯,所以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况且根据他们的秉性,应该不会动黄卞萱的,你大可放心就是了。”他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冷漠与淡然,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他谋划中的小小一环,根本不值得为之动容。
吕尊鹜听了澹台金龟那毫不在意的话语,嘴唇张了张,想要再反驳几句,可目光触及到对方那身为长老的威严模样,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心中满是愤懑与不满,暗自腹诽道:“送的又不是你爱人,你当然能这般没感觉,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这些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憋着,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好了,都别再多想了。”吕贬尊环顾了一圈众人,随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说道,“下一步的行动,还得多仰仗澹台金龟长老。据我了解,他们应该会在后天启程返回依族,所以明天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错过了可就难再有这般合适的时机了。这次行动,别的人或者东西咱们都可以暂且放弃,但是柳依可千万不能放弃,她可是难得的符箓师,要是能将她掌控在咱们手中,往后不管是做什么,那都能多几分胜算。”吕贬尊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澹台金龟,眼神里透着对这次计划势在必得的决心,其余几人听了这话,也纷纷神色一凛,意识到了柳依的重要性,各自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了。
黄贬尊一脸凝重,语气严肃且低沉地附和道:“确实如此,那空蝉绝非愚笨之人,想必此刻已然对咱们起了深深的疑心。我们的计划本就容不得半点差池,多留他们在世一日,便会给咱们带来诸多难以预料的变数,所以必须要抓住时机,只要有机会能将他们尽早铲除,那就绝不能有丝毫犹豫。”他微微皱眉,眼中透着一抹精明,继续说道:“依我推断,如今那依族怕是已然遭受了物理宗中贬尊族族人燃起的战火侵袭,此刻定然正陷入自顾不暇的艰难境地,到现在连一封书信都未曾传来,足以见得局势之严峻。当下,于咱们而言,无疑正是不容错失的绝佳良机,必须牢牢把握才是。”
“所言极是。”吕贬尊神色肃穆,目光如电般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沉稳有力地说道,“此刻,需留一人在此守夜,其余人先行歇息,养精蓄锐,方能以更好的状态应对明日即将展开的行动。”言罢,他的目光径直落在吕尊鹜身上,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儿子,守夜之事便交予你了,你需时刻保持警醒,万不可有丝毫懈怠,这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切切不可大意。”
“无妨。”吕尊鹜低垂着头,声音沉闷且微小,那话语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可又只能无奈地接受这既定的安排。
吕贬尊听到儿子这闷闷的回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吕尊鹜和黄卞萱之间的过往种种,一下子就明白了儿子此刻心里的纠结与难受。他暗自思忖着:自己这儿子的青梅竹马此刻正和那两男一女待在一起,而他却只能被迫守在这外面,眼巴巴地看着,换做是谁心里恐怕都不好受。想到这儿,吕贬尊竟不由自主地爽朗大笑了几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吕尊鹜的肩膀,说道:“那么就交给你了,我们走罢。”说罢,便带着其余几人转身朝着帐篷内走去,只留下吕尊鹜一人站在那夜色之中,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孤寂,而他只能默默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坚守着自己的职责,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呵呵,这倒是挺有趣的。”屈曲站在一旁,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喃喃自语道。曾经的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那市井中的店铺里当小二,每日迎来送往,和形形色色的人打着交道,也与诸多关乎金钱利益的事儿接触颇多,在那纷繁复杂的环境里摸爬滚打久了,他早已练就了一颗洞察世事的心,对于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尤其是“一见钟情”之说,他打心底里就不相信。
如今这黄卞萱虽说给出的理由看上去十分合理,不管是言语还是表现出来的神态,似乎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恰恰就是因为这份太过合理,毫无破绽的表象,反而让屈曲心里隐隐觉得不正常。就好像是有人精心编排好的一场戏,一切都按部就班,太过顺遂了,反倒让人不得不生起几分警惕之心,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总觉得这背后怕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一时之间又难以想明白到底问题出在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