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陨星洞府内又休整了数日,云倾凰和帝珩的伤势恢复了五六成,已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幽骸在艾莉尔和万魂幡(间接)的帮助下,魂核初步稳定,虽然仍未苏醒,但已无魂飞魄散之危。
这日,帝珩留在洞府继续巩固修为并守护幽骸和艾莉尔。云倾凰则决定主动去接触星灵族。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并非良策,混沌势力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她们需要信息,也需要弄清星灵族的态度。
她取出那枚星灵女王留下的星辰符文,注入一丝神力。
符文微微亮起,散发出柔和的空间波动。
片刻后,远处的星空泛起涟漪,一艘小型星辰舟穿透空间,悄无声息地驶来,停在了陨星之外。舟上站着一位伤势恢复了不少的星灵神王,正是当日搀扶女王的女战士之一。
她看向云倾凰,目光中依旧带着审视,但比之前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复杂:“女王陛下有请。”
云倾凰点头,登上星辰舟。小舟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寂寥星带深处驶去。
航行了一段距离,穿过一片隐匿的星辰迷雾后,眼前的景象让云倾凰微微惊讶。
只见数颗较小的陨星被巧妙地用星辰神力链接在一起,构成一个临时的、简易的平台。那艘受损的主舰正停靠在平台中央,许多星灵战士正在忙碌,有的在修复舰体,有的在布置隐匿法阵,有的则在疗伤。虽然依旧显得破败,但比之前那种濒临崩溃的状态好了太多,显露出一个古老文明极高的效率和韧性。
星灵女王并未在主舰上,而是站在平台边缘,眺望着无垠的星空。她换上了一身相对简单的星辰长袍,依旧带着冠冕,气息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但眉宇间那份沧桑与疲惫并未减少。
“陛下。”云倾凰上前,微微颔首。
女王转过身,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乎有些惊讶她恢复的速度:“你的伤势,恢复得很快。”
“略有奇遇罢了。”云倾凰淡然带过,直接切入正题,“陛下相邀,想必有事相商。”
女王欣赏她的直接,挥退了左右,布下一道隔音结界:“坐吧。”
两人相对坐在由星光凝聚的座椅上。
“首先,再次感谢你们,破坏了混沌的仪式。”女王郑重道,“虽然未能彻底根除,但至少重创了它们,为这片宇宙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我们也是为了自保。”云倾凰平静回应,“陛下,对于‘终焉之门’及其仆从,我们知之甚少,能否告知更多?它们究竟从何而来?目的为何?在神域又有哪些势力可能与其勾结?”
女王沉默了片刻,眼神望向遥远的星空,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根据我族最古老的记载,‘终焉之门’的传说,甚至可以追溯到…宇宙洪荒之初。”她的声音变得悠远而空灵,“它并非我们这个宇宙的产物,更像是一个…外来的、试图侵入并同化所有秩序的…癌细胞。”
“它的仆从,形态各异,力量属性也多与混沌、毁灭、堕落相关。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疯狂地崇拜并寻求那扇‘门’的降临,认为那才是宇宙的终极归宿和真理。它们通过散播混乱、吞噬秩序、扭曲法则来取悦它们的‘主’,并试图在各个世界建立坐标和通道。”
“宇宙脐眼,因其蕴含的原始混沌和本源力量,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族世代守望于此,也因此与它们成为了世仇。”女王的语气沉重起来,“无数年前的袭击,它们蓄谋已久,力量远超我族想象…最终,我们失败了。”
“至于神域内部的勾结者…”女王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它们极其狡猾,隐藏极深。但根据一些破碎的线索,某些追求极致力量而堕落的古神、一些信奉黑暗和毁灭的邪神族群、甚至…某些看似光明正大、实则内部早已腐朽的庞大神庭…都可能早已被渗透,或者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云倾凰心中凛然。神域的这潭水,果然深不可测。
“你们手中的神器…”女王的目光再次落在云倾凰身上,带着探究,“它们的力量层次,甚至让我感到恐惧。它们…似乎与宇宙的本源法则息息相关。你们从何得来?”
云倾凰沉吟片刻,选择部分坦诚:“机缘巧合所得。它们确实蕴含特殊的法则之力,似乎对混沌力量有一定的克制。”她并未透露永恒神器的具体数量和名称。
女王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而是话锋一转:“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倾凰:“恢复实力,寻找其他同伴,然后…查明混沌势力的渗透情况,尽可能阻止它们。”她的目标很明确。
女王点了点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我族无法完全信任你们,但至少在对抗混沌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一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族需要时间重建家园,恢复力量。这片寂寥星带并非久居之地。我知道一处我族古老的备用避难所,或许尚未被混沌发现,但需要穿越危险星域去确认。在此之前,我们可以进行有限度的合作和信息共享。”
她提出了一个务实的主张:基于共同利益的临时同盟。
“可以。”云倾凰同意,“如何联系?共享哪些信息?”
“通过星辰符文即可联系。我会将我族已知的、关于混沌势力活动的一些星域坐标、以及它们的几种常见形态和弱点信息分享给你们。”女王道,“同样,你们若发现任何与混沌相关的重要情报,也需告知我们。此外,若遭遇无法抵御的混沌强敌,可发出求救信号,在我族能力范围内,会酌情相助。”
这算是一个相对公平的交易。星灵族提供情报和有限庇护,云倾凰她们则充当外围的侦查和预警力量。
“好。”云倾凰伸出手。
星灵女王也伸出手,两人的手掌轻轻一触,一道简单的同盟契约星光一闪而逝,算是达成了初步协议。
“还有一事,”云倾凰想起魂刹的需求,问道,“陛下可知,何处有大量的、可供收集的…灵魂?最好是敌人的灵魂。”她问得比较含蓄。
女王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云倾凰(猜测可能与那件诡异的神器有关),但她没有多问,沉吟道:“大规模的灵魂…除了战场,便是一些古老的战场遗迹、或者被毁灭的文明废墟…神域之中,这样的地方并不少。离此地最近的一处…似乎是‘荒古魂战场’,传说那里是远古时代一场神战的遗址,陨落了无数强者,怨魂不散,形成了独特的魂域。但那里极其危险,不仅有强大的怨灵,空间结构也不稳定,甚至可能有混沌势力出没收集灵魂。”
她提供了一个坐标。
“多谢。”云倾凰记下坐标。这地方听起来确实危险,但也符合魂刹的需求。
正事谈完,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云倾凰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神域势力分布、修炼资源等常识性问题,女王也一一解答,让她对神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良久,云倾凰起身告辞:“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我等需尽快恢复,而后离开。”
女王颔首:“保重。若有要事,符文联系。”
星辰舟再次将云倾凰送回陨星附近。
回到洞府,云倾凰将与星灵女王的会谈内容告知了帝珩。
“临时同盟,信息共享…这是目前最好的局面。”帝珩分析道,“星灵族底蕴深厚,她们掌握的信息对我们至关重要。那个‘荒古魂战场’…或许值得一去,不仅为了万魂幡,也可能存在其他机缘,甚至混沌势力的线索。”
云倾凰点头:“待我们实力恢复七八成,幽骸情况再稳定一些,便出发。”
两人定下计划,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时间流逝,在空间和丹药的辅助下,两人的实力稳步恢复。
期间,云倾凰又尝试与丹田内的万魂幡沟通,但魂刹依旧沉睡,毫无反应。而归墟鼎的裂纹,在吸收了大量神力和空间灵气后,终于愈合了大半,鼎灵烬似乎也有苏醒的迹象。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这一日,云倾凰正在修炼中,忽然,她体内的寰枢盘,毫无征兆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远在不知多少万里之外,神域某个极其隐秘的角落。
一片被无尽岩浆和雷霆笼罩的山脉深处,一座古老的祭坛上,一枚残缺的、散发着厚重如山岳般气息的印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表面闪过一抹极其微弱的土黄色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