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一辆马车穿梭在树林的泥路上,车厢里面有两个姜宁。
一个实体,一个半透明。
姜宁没想到她会和原主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也说不上见面,原主看不见她,车厢坐的另一个皮肤粗糙耳旁有颗大黑痣的牙婆子也看不见她。
这是梦里的情景再现,时间会顺着历史轨迹走,姜宁只是看客。
但她还是紧紧的拥抱着被五花大绑的原主,试图能安抚她的惶恐和绝望。
“哭哭哭,哭够没有!”
牙婆子一脚踹原主的身上,极是不耐烦,“我可告诉你,赶车的是个老光棍,你再哭,我就让他给你瞧个厉害!”
原主被吓得不敢再哭,也不敢反抗,她怕牙婆子真的把她丢给老光棍。
可即使她再听话,赶了三天路,到了原主完全陌生的地方后,牙婆子还是把她丢给了老光棍。
“快交货了,这个水灵灵,给你爽一下,不枉我们合作这么多年。”
牙婆子阴侧侧的抛下这句话就下了马车,上来一个又老又丑又矮的男人,冲着原主邪恶的笑着。
姜宁给看恶心了,上去就给了他两拳,可无一不是扑空,穿体而过。
姜宁开始怀念之前梦境的真实度,那样绝对能揍这老光棍一顿,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扑向原主。
眼睁睁看着已定的结局。
原主虽弱但到底是猎户的女儿,在绳子松懈之后,反杀了年迈的老光棍,接着在悲愤交加、杀人的恐惧与内心谴责、对未来的绝望中自戕了。
原主已经到了人贩子的地盘,她跑不掉了,情愿自戕,也不愿屈辱痛苦的活着。
当这副身子再次睁开眼睛时。
姜宁知道,是她来了,接替了原主的身体。
“原来,你不是真的姜宁?”
顾渐深的声音突然身后传来,姜宁一整个震惊到了,转身要去清时,却只看到一阵强烈的白光。
眼睛一花,再睁眼时,姜宁已经醒了,正值凌晨,她躺在清香居的卧室里。
东院。
顾渐深此刻也已经睁开了双眼,他随姜宁一道入梦,亲眼目睹原主被拐到自戕的全过程。
姜宁在顾渐深心中本就是仙子,就算看到她死而复生也不会有太大的震撼。
但会自责。
姜元霜亲手将原主拐卖,而他在误以为姜元霜就是他的仙子时,对姜宁说了伤人的话,否认了姜元霜拐卖她的事实。
如今姜宁如此抗拒他,全是他咎由自取。
清香居。
姜宁早早便起床梳妆,打扮的漂漂亮亮,平日里舍不得的首饰都拿出来穿戴。
发现首饰盒里一堆温雅送的首饰中混进一个陌生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是只水准极好的翡翠镯子。
姜宁疑惑的问身旁的春儿,“这谁放的?”
春儿也有些纳闷,回答:“应该是老爷送的吧?老爷回来之前并没有看见过。”
姜宁也是服了,谁家好人送礼物是不说一声直接放首饰盒的?
姜宁将镯子放进盒子收好,像她这么莽撞的人,易碎品是不敢戴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撞碎了,到时顾渐深问她要镯子,她可还原不了。
穿戴整齐后,姜宁草草吃了碗虾滑饺子,四喜丸子,又吃了几块桂花糕,便急急忙忙的跑去正门等候。
若是有时间,她还能再吃一份刀削面拌三鲜。
姜宁舔了舔嘴,等接到温雅和家人们,再和他们一块吃顿丰盛的早餐。
还没有等到回来的人,倒是先遇到要出去的人。
顾渐深一身大红文臣朝服,倒也将顾渐深这个大杀四方的武将衬托出几分文人气质,矜贵清冷。
他能放下武器讲道理,也能拿起武器将他的话讲成道理。
无论丢在什么地方都能扎根土壤,长成参天大树的人。
“宁儿,我要去上早朝了,你若有什么事,府上的人可直接调遣。”
顾渐深将一块雕刻着老虎的漆黑色腰牌交到姜宁的手上,又令人搬了椅子给姜宁坐着等,这才出发进宫。
姜宁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令牌,几分纳闷,“这玩意好使吗?”
春儿心肝都要发颤了,道:“姜姨娘,这可是虎符,老爷手下无论是护卫队还是影卫队都是认这块牌子的!更别说我们这些奴才了。”
姜宁后知后觉,顾渐深这是将他自己的武力部队都给她使唤了。
天呐,顾渐深这么宠人,不要命了吗?
那可是在府上有十二时辰不间歇巡逻的护卫队,又在自己居住的东院都布下重重守卫,以防遇刺的主。
“姜姨娘,主母回来了。”
车队在街头出现,姜宁随即将腰牌系在腰带上,便起身迎接。
车队最前头是一个骑着黑马身穿软甲玄衣戴着黑铁面具的男人,不是司徒南。
春儿看出姜宁的疑惑,说:“这是影卫队的人,他们外出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这身装扮又对外宣示他们是老爷的人,若要动这支车队,先考虑与老爷为敌的下场。”
姜宁点点头,“还挺讲究。”
春儿说:“那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都是按照既有的规矩行事,其中也讲究着人情世故,今日你给几分面子,明日我便让你几分,反之,扫荡一切反动派,咱顾府不缺武力。”
“姐姐!”
车队停在顾府门前,姜宁也耐不住性子听春儿说话,蹦蹦跳跳的往第一辆马车奔过去。
骑马在前头的影月扫了一眼姜宁,险些脚滑从马背上摔下来。
虎....虎符!
挂在姜姨娘腰上的玩意怎么来的?
他不在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作为情报头子他不允许自己有不知道的事情!
影月当即溜进府里,抓人来盘问。
这边,温雅也从马车上走下去,跟着她身后下来的是以春燕为首的两个侍女。
“姐姐!”
姜宁兴奋的扑上去抱住温雅,“姐姐辛苦啦,爱你~”
温雅看着高兴的姜宁,也一扫多日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微微一笑,摸着姜宁的头,言语温柔,“在家有没有乖乖的?渐深有欺负你吗?”
姜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苦笑,“不说这些,姐姐刚回来先吃顿好的,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说。”
温雅隐隐猜着一些事,因为如今跟在姜宁身边的侍女是顾渐深的人,不是她安排的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