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细雨裹着湿意润透苗床,谷苗旁的杂草已经冒尖——再不除草,杂草会抢吸养分,谷苗会越长越弱,还可能招引虫害。丫丫跟着柳玄去田垄查看苗情,路过田埂边的草垛时,脚踢到个带齿的物件,低头看是把旧除草锄,锄柄缠着红绳,锄齿沾着草屑,红绳旁的霜叶纹被细雨润得慢慢显了出来。
“这锄头能除杂草吗?”她握着锄柄喊柳玄,刚碰到红绳,“寒佩”就泛起清亮的绿光。锄柄上的草屑被绿光扫过,竟显露出几行刻字:“清明除草,浅锄保根防伤苗,插柳驱邪护田垄,清明粿祭祖、荠菜鸡蛋汤补身,草净柳新,苗壮脉安”,末尾画着浅锄除草示意图和柳枝扦插位置图,正好对着谷田的苗垄和村口的祭祖台。
“是清寒姑娘留的护苗法子!”柳玄掂了掂除草锄,指着缠在谷苗上的杂草,“去年就是锄得太深,伤了苗根,这‘浅锄保根’正好护苗!”王婶也拎着竹篮赶来,里面装着揉好的清明粿面团和祭祀用的糕点:“早想着清明祭祖插柳,正好跟锄上的说法对得上——插柳能驱邪,还能护着田垄不招虫!”
备耕与祭祖的事立刻分工:柳玄带着汉子们浅锄除草,贴着苗根把杂草铲断,避免碰伤谷苗;王婶和阿禾准备祭祖供品,把清明粿蒸好,还剪了新鲜柳枝;丫丫也跟着捡铲下的杂草,帮着把柳枝插在田垄边,还在除草锄旁插了小木牌,写着“清寒姐姐的清明锄”。
除草时最奇妙:杂草刚除净,“寒佩”的绿光顺着苗垄漫开,谷苗立刻挺直了腰杆,土壤变得透气不板结,插下的柳枝竟当天就冒出了嫩芽,与聚脉石的光晕悄悄连了起来。“你看!柳芽都冒了!”王婶指着田垄边的柳枝,“今年苗壮柳旺,祭祖也能心安,不用愁虫害了!”
午后,大家聚在村口祭祖台祭拜。王婶把清明粿、糕点摆上供桌,柳玄点燃香烛,众人对着祖碑行礼;祭拜后回到厨房喝荠菜鸡蛋汤,王婶把荠菜煮进汤里,磕入鸡蛋,喝一口鲜暖补身,清明的湿寒全散了;阿禾教孩子们捏清明粿:“用艾草汁和糯米粉揉皮,包上咸菜笋丁馅,蒸透了软乎乎的,祭祖还能当饭吃”;丫丫捏了个小清明粿,说要“给清寒姐姐留一个,让她也尝清明的味”。
林砚坐在祭祖台旁的柳树下,翻开“岁安册”记录:“四月清明,得清寒旧除草锄,依诀除草插柳。浅锄护苗、插柳驱邪,清明粿祭祖、荠菜蛋汤补身,草净柳新,地脉随盛。”刚写完,除草锄的红绳突然晃了晃,绿光裹着片柳叶落在册页上,像在轻轻应和。
夕阳把谷田染成翠绿色,田垄边的柳枝透着嫩黄,风里飘着清明粿的艾草香和蛋汤的鲜气。王婶把剩下的清明粿装在竹篮里,分给每户人家:“清寒姑娘说‘清明吃粿插柳,一年苗旺人安’,咱们也得守这规矩”。丫丫咬着清明粿,蹲在除草锄旁问:“清寒姐姐是不是知道,清明要除草、要祭祖,所以把法子藏在除草锄里呀?”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望着齐整的谷苗、抽芽的柳枝、捧着清明粿的镇民,忽然懂了——苏清寒的守护从不是“割裂的事”,而是跟着清明节气,把除草护苗、插柳祭祖这些寻常事,都变成护谷的安苗活,让谷镇人在锄草、祭拜时,就把地脉护了,把春苗的安稳和族人的念想攒得满满当当。
风带着柳叶香掠过田垄,除草锄上的霜叶纹在夕阳下泛着柔光。林砚合上“岁安册”,指尖还留着除草锄的木质触感——他知道,这清明的壮苗与清明粿香,就是护谷传承里,最安心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