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带着双丫髻女孩阿禾、少年阿辰,顺着临渊河往西行。河水越走越浑浊,水面漂浮着带青鳞的鱼尸,岸边的芦苇丛里,时不时传来“簌簌”的虫爬声——那是漏网的月魂蛊幼虫,正往滩涂深处钻。
“哥哥,佩佩在发烫。” 阿禾突然攥住林砚的手腕,她掌心贴着林砚胸前的“寒”佩,古玉正泛着微弱的青光。话音刚落,佩上的青光突然指向左前方:滩涂尽头,立着一片废弃的石屋,石墙上刻着与寒月谷禁阁相似的符文,只是符文边缘爬满了青黑色的霉斑。
“是断蛊滩。” 阿辰突然开口,他曾跟着父亲来这采过药,“镇上老人说,这里以前住过‘养蛊的怪人’,后来一场大水,人就没了。”
三人刚靠近石屋,就听见屋里传来“咚咚”的撞墙声。林砚推开门,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石屋中央的炼丹炉倒在地上,炉口爬满青虫,而墙角的石台上,摆着三枚半透明的“蛊蛹”,蛹里蜷缩着与阿禾年纪相仿的孩子,蛹壁上的血管,正与炉口的青虫相连。
“这些是……没来得及孵化的‘次生蛊母’。” 林砚的锈剑突然嗡鸣,剑身上的“镇魂”铭文亮了起来。就在这时,“寒”佩里传来苏清寒的残识,声音微弱却清晰:“石墙上的符文……是‘引蛊阵’,炉底有机关,能切断虫与蛹的联系。”
阿辰立刻举着血剑冲过去,却被炉口窜出的青虫缠住脚踝——那些青虫竟瞬间结成“虫绳”,往他小腿上爬。阿禾急得掏出怀里的枯黑叶子,叶子刚靠近青虫,就被“寒”佩的青光裹住,化作一道淡金色的火舌,烧得青虫吱吱作响。
“我去开机关!” 林砚挥剑劈开涌来的虫群,绕到炼丹炉后。炉底果然有个凹槽,他将锈剑插入槽中,用力一拧——炉口的青虫突然集体僵住,石台上的蛊蛹也停止了蠕动。
阿辰趁机用血剑刺破最外侧的蛊蛹,里面的孩子浑身是汗,却还能开口:“是……是个穿黑衣服的人,把我们抓来的,他说……要给‘月核’喂‘活蛹’……”
“月核?” 林砚心头一震,目光扫过石屋的书架。书架上散落着几本残卷,其中一本的封皮写着《月魂蛊秘录》,里面的字迹被虫蛀得残缺,却能看清关键句:“月魂蛊非天产,乃初代蛊师以‘寒月山月核’炼制……蛊母为器,活蛹为食,月核不灭,蛊永不绝……”
“寒”佩的青光突然剧烈闪烁,苏清寒的残识带着急切:“月核在寒月山遗迹!当年我被抓来断蛊滩,就是为了给月核找‘容器’……” 话没说完,石屋突然开始摇晃,滩涂方向传来巨大的虫鸣——无数青虫从芦苇丛里涌来,领头的是一只半人高的“青鳞蛊王”,它的复眼,竟与临渊镇的蛊母如出一辙。
“你们带着孩子先走!” 林砚将残卷塞进阿辰怀里,锈剑在手中燃起血光,“我断后,追上你们就去寒月山!” 阿禾攥着他的衣角,把枯黑叶子塞进他手心:“哥哥,叶子能引佩佩的光,别有事。”
青鳞蛊王猛地扑来,林砚挥剑迎上。剑光与虫群碰撞的瞬间,他看见“寒”佩的青光映在石墙上,竟显露出一行新的符文——那是通往寒月山遗迹的路线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