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裂隙的巨眼完全睁开时,一股青灰雾柱像海啸般从瞳孔里冲出来,带着腥甜的腐气,瞬间灌满了整个禁阁。林砚被气浪掀得连连后退两步,铁剑“哐当”拄在青石板上,才勉强稳住身形——雾里的触手巨柱已顺着裂隙探出来半截,暗灰色的柱体上爬满细小的触须,顶端的巨眼直径足有丈余,眼白上的纹路像枯死的藤蔓,死死盯着他,瞳孔里竟清晰映出寒月谷的全景:后山的月蚕丝丛、长老书房的木窗,甚至连他腕间的丝结都看得一清二楚。
“‘双丝合星’缺的是完整星轨力!清寒的残页上画了星轨丝的藏处!”柳玄长老突然从怀里扯出古籍夹层的残页,泛黄的纸页上用炭笔描着禁阁的结构图,阁楼横梁的位置用红圈标注着“星轨三碎”。他指着残页对林砚喊:“是维度行者当年藏的!就在二楼横梁的暗格里!”
林砚立刻提剑往阁楼冲,楼梯被雾泡得湿滑,他踩空两级,手抓住扶手时才发现,扶手上竟还缠着几缕干枯的星轨丝。冲到二楼,他踮脚摸向横梁暗格,指尖在积灰里触到冰凉的丝团——三缕银白的星轨丝裹在淡紫色的袍角里,正是维度行者的衣物碎片,丝上还残留着微弱的星尘气息,像是刚被触碰过不久。
他攥着星轨丝冲回一楼,刚将丝缕与腕间的丝结缠在一起,“双丝合星”就泛起柔和的银白光。可还没等他靠近裂隙,巨眼突然射出两道青灰光,光落在雾里,瞬间浮现出刺眼的幻象:柳玄长老的小臂爬满青线,正举着青铜片往自己心口刺;寒月谷的村民们满脸青灰,变成影蚀者的模样,举着农具朝他扑来,嘴里还喊着“都是你害了谷!”
“别信!是母巢在搅乱你的心脉!”柳玄长老举起青铜片,猛地挡在林砚身前,银蓝光与青灰光撞在一起,“滋滋”炸开,溅在巨眼的眼白上。巨眼突然微微眯起,瞳孔里的纹路也跟着颤抖——林砚瞬间反应过来:青铜片的银蓝光,是母巢的弱点!
他趁机侧身冲上前,避开缠来的触手,将“双丝合星”狠狠按向巨眼瞳孔。丝结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银白强光,星轨丝像无数支细箭,扎进瞳孔的纹路里,巨眼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声音穿透禁阁,连远处的山谷都传来回声。触手巨柱开始寸寸崩裂,青灰色的汁液顺着裂隙往下滴,落在地上就化作青烟。
“守住丝结!我们在拉锚点维度,要把母巢残力引走!”裂隙里传来维度行者清晰的喊声,星尘齿轮的转动声突然变快,林砚能感觉到“双丝合星”在微微震动,像是在与维度另一端的行者呼应。银蓝光顺着瞳孔的纹路蔓延,巨眼的光泽越来越暗,青灰雾也开始从禁阁往外退,渐渐变得稀薄。
可就在巨眼快要完全黯淡时,它突然迸出几滴暗红的血,血滴落在雾里,竟掉出半块巴掌大的木板——木板上刻着细小的眼形符号,边缘磨得光滑,正是苏清寒当年在后山编剑穗用的垫板,上面还缠着半缕干枯的月蚕丝,与林砚剑穗上的丝线一模一样。
林砚下意识攥紧垫板,指尖刚触到丝缕,腕间的“双丝合星”突然爆发出更亮的光,银蓝光顺着垫板的符号蔓延,竟与巨眼瞳孔里最后的纹路重合。巨眼发出最后一声尖啸,彻底失去光泽,触手巨柱“嘭”地炸开,化作漫天青烟,第三个裂隙终于被完全封住。
禁阁里的青灰雾渐渐散尽,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进来,落在满地的星尘碎片上,泛着细碎的光。可林砚刚松口气,就见柳玄长老盯着古籍封面——页面上的银纹还在微微跳动,顺着纹路能看到禁阁外的景象:寒月谷的雾虽淡了,却还没完全消散,空中隐约有星尘般的光粒在流动。
“锚点还在连着维度,没完全稳定。”柳玄合上古籍,语气凝重,“行者要把母巢的残力引去无人维度,但需要我们在这边稳住锚点——我们得去后山的月蚕丝丛,那里是月丝的源头,也是锚点最稳的地方,帮他们收尾!”